第八章
们两家人关系不错的份上,我再喊你一声。”周曜放慢语速,低沉冷硬的声线带出丝丝危险感,“我既然来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拿到地和钱。”
“你是聪明人,我给你两个选择。”
周曜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主动交出地和钱;二,被动交出地和钱。”
他笑着,露出森白牙齿,语气诚恳:“相信我,你最好选一。”
温国强额头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这两个选项他一个都不想选,但温国强知道面前这青年不好对付,如果直接拒绝,指不定对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这货就是个冷血的疯子!怪物!
他眼神闪烁着,瞥了站在门口的李花红一眼。
两人夫妻二十多年,一个眼神,李花红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突然出声干嚎:“周曜!我们咋说都是你的长辈,哪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怪不得你二伯三伯不喜欢你,像你这种人有谁会喜欢?你快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她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推周曜,想把人给推出去。然而甭管怎么使劲儿,周曜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凳子上,动都不带动一下。
李花红:“……”
这就很尴尬了。
她见状咬着牙一拍大腿,扯开嗓子又吼:“哎呀!丧天良的东西啊,你是不是逼死咱,不给人留活路了啊——”
这个点本身就是村里人吃完饭出门干活的时间,温家院子所处的位置又不偏,再加上李花红的大嗓门,很快就吸引了几个扛着农具的村民过来。
他们站在温家院子外踮起脚往里看,琢磨着里面发生了啥。
“啥情况?咋喊成这样?”
“不能是温老大跟他媳妇儿动手了吧?”
“……不会吧,温老大也不是那种会打媳妇的人啊!”
“说不定是李花红干了啥事儿,你们也知道那娘们是个啥德行,温老大这些年不容易啊……”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站在院门外探头探脑的那些人一眼就能瞧见。李花红本就是抱着把事情闹大的心思,见外面来人了,立马往外窜,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用力拍打大腿撒泼:
“快来看这个丧天良的东西啊,要抢我家的地,还要我家给钱,不给人活路了啊!怎么会有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儿!都来看看啊,周曜这没良心的结了婚就要把彩礼钱拿回去,不花钱娶老婆,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啊——”
李花红一番唱念做打,外边儿看热闹的人大致了解是个什么情况了,眼神往堂屋里瞄,偏过头窃窃私语。
“是周曜来了啊,他要干啥?把彩礼钱要回去?我天,这种事情只有他做得出来吧!”
“他这样的人有啥事儿做不出来的?前阵子还对他二伯三伯动手嘞,那可是他的长辈亲人。”
“这种混账要是我侄子我早就把他打扁了,还能让他跟我蹬鼻子上脸啊?”
“……”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偏偏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温国强暗里打量着周曜的表情,却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好像被讨论的人不是他一样,还饶有兴味地往外看,眯着眼紧盯坐在地上的李花红。
李花红的性格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林芳很相似,都是不要脸皮的人,遇到事就喜欢撒泼打滚,脸皮没她们厚的真拿她们没办法。
很明显,周曜的脸皮更厚。
他丝毫不关心这些话会对自个儿带来什么影响,那颗心冷酷坚硬得像块岩石!
温国强心里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我记得温华在县城小学当老师?”周曜收回视线转向温国强,丢出这么一句话。
温国强顿时紧张起来,勉强压下心里的慌乱:“你问这个干啥?”
温华是他和李花红的大儿子,今年22岁,是村里第一个高中毕业的中专生。虽说没考上大学,但在这个年代,中专生已经很厉害了。
他先是在县城里某个工厂当了两年的小管理,后来又托关系找人脉,去了小学当老师。可以说,温华是两口子的骄傲!
周曜挑着眉:“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问问。”
温国强:“……”我信你个鬼!
他这颗心现在七上八下的紧张得不行,两条眉毛狠狠扭在一起,看看坐在旁边存在感极强的周曜,又看看外面嚎叫的李花红,感觉坐立难安。
必须得想个法子把周曜打发了!
温国强在裤腿上蹭了蹭溢满汗水的掌心,眼珠滴溜溜转着,突然想到了温悦。他想起温悦那怯懦胆小的性子,想起温悦每次看向自个儿的眼里都带着些许渴望向往。
他知道李花红对温悦很不好,但那又不是他亲闺女,所以平时就当做没瞧见,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帮忙说两句话。所以温悦在心里一直拿他当父亲看待,渴望被他亲近。
这些温国强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