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鬼（10）

过好多兼职，我怎么会忘记你？但我明天有场重头戏，以茶代酒怎么样？”

冷香凝愣住，看向陆禛，迟疑片刻终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和许芙芙喝了一杯酒。

赵瑟看到这一幕冷笑，如果这是一本破镜重圆的小说，那么它背后感人的故事会被女主角知道，男女主角就会顺理成章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这样该有多好？

酒过半旬，窗外下起了雨，屋子外面闷闷的，许芙芙起身走出包间透气。

没想到碰上了刚才敬她酒的冷香凝，冷香凝叫住许芙芙，面容踌躇，犹疑不决，“芙芙，有一件事其实应该让你知道的。”

“什么事？”许芙芙好奇。

冷香凝叹了口气说：“就是当初的兼职，其实不是我安排的，是陆禛，那些既能赚到钱，又能让你抽出时间学习的兼职都是陆禛靠人脉和关系找来的，他怕你多心不让我告诉你。”

许芙芙惊讶，心里不是没有触动，只是这种触动多和感慨、感谢有关，或许还有一点替那个少女时代筋疲力竭拼尽全力奔跑的自己，终于被人理解而开心。

不是没有富二代男生对许芙芙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用再辛苦，而他们被许芙芙拒绝恼羞成怒后，就会嘲笑她清高。

其实不是许芙芙清高，只是这些人连真心都懒得拿出来，当然即使他们是真心的，许芙芙还是会拒绝。

陆禛比起这些人的家境一点也不差，但是他默默帮助喜欢的女孩儿，又默默维护她的自尊心。

这种温柔又有分寸的人，是多年以后即使两人没有在一起，许芙芙仍会心生温暖，只为生命中曾出现过一个很好的人。

冷香凝见许芙芙嘴角扬起笑容，问了一个她这么多年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知道这件事，你会和陆禛在一起吗？”

许芙芙失笑，“我有对象了。”

“啊？”冷香凝出现的晚，没有听到开席前的八卦，一直不知道许芙芙有男朋友了，既心虚又失望。

最终还是失望占了上风，不甘心地问，“如果，我说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和陆禛是不是有可能在一起？”

“唔，”许芙芙思考，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小，赢疏从那么早就时刻关注她，要是知道她和别人在一起……嘶……有点恐怖。

“不会。”许芙芙干脆地说，世上只有“如果”这个词，却没有办法将“如果”真的实现，既然没有，就是不会。

“而且陆禛同学说不定已经女朋友喽。”

冷香凝不知道陆禛有没有女朋友，就像她才知道许芙芙有了男朋友。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空落落的，困扰她多年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轻松于她不必再为别人的爱情内疚，失落于年少时曾亲眼见证的美好爱情兰因絮果，甚至只有她一个人为这段不算爱情的爱情揪心。

冷香凝走后，许芙芙一个人站在走廊的窗边看雨，有个撑着伞的人缓缓走来。

身旁有人伸出手接了一捧雨水。

“徒劳，像爱情。”也像他奔向她时的样子，一次次徒劳而返。

雨水顺着他的掌心滑落流走，陆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仍旧不甘心地出现在她面前。

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告诉她，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告诉她。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在许芙芙这里的结局，陆禛那些曾经放不下的自尊心、那些不想承认还喜欢着她的骄傲终究能放下了，他轻轻地说：

“许芙芙，你和刚才那位同学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想说，我没有女朋友。”

许芙芙：“什么？”

“许芙芙，你好像总觉得我对你没什么。”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陆禛转过头，一字一句地对许芙芙说。

许芙芙震住，“你……”

“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许芙芙和陆禛同时转头看去。

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素纱青衣，眉目清远，墨发比绸缎还丝滑，只用一根玉簪挽在脑后，手中提着一把油纸伞，他只站在那里就像一股清气，将走廊里的闷热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