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族，三皇子为何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这个……”沈澈说不出来，也想不到，“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和三皇子只在朝中见过几次，私底下并无交情。三皇子品行如何，他一无所知，也并无兴趣。

“算了，先不管这事了。马夫走得急，没看到留下的脚印，倒是方便我们了。”宋玖鸢说着，利索地掏出匕首，砍去膝盖高杂草，硬生生地开出条路来。

沈澈上前跟在她身侧，清理着另一侧的杂草，没多久已然空出一大片地来。

倏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呛得宋玖鸢咳了一声。她执灯探去，脚下踩着了一大滩血迹。

宋玖鸢脸色微变，俯下身沾了些在手指上，说道：“血还未干，隔得时间不久。”

“宋宋，你先不要着急，这不是人血，是鹿血。”听出她话里的担忧，沈澈出声安抚，指向身侧的草堆里。

鹿血和人血的气味相差很大，宋玖鸢身上鹿血酒的味道带了一路，沈澈轻而易举就闻了出来。

“确实是鹿血，沈大人真厉害。”

“你也是关心则乱，不然肯定会很快发现的。”沈澈笑道。

宋玖鸢没接这话，把灯塞到沈澈手里。幽幽的亮光照亮草堆，她翻开刺手的尖草，总算看清散发出血腥味的玩意儿，不由倒吸口气。

“是什么东西？”沈澈凑上前，手指捏紧提着灯的竹竿，沉吟半响，说道：“我之前还在想，若是用活埋的法子，如何能够引得众人注意，竟不想是这样……”

繁密的草堆里，赫然摆着一颗鹿首，有半截已入土，露在外边的，是割去一半的鹿角。鹿眼被残忍挖出，一只随意掉落在地，一只黏在草上，静静悬挂着。

新鲜的鹿血，还在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冒出，空洞地注视着原本站在这里的凶手。

那是个凶残暴戾的凶手，虐杀成性，活埋的死法并不能让他得到满足。他盯上了独自在林中觅食的麋鹿，从背后袭击了它，它软弱无助地求饶，更是激发了他的杀心。

他像杀死那些姑娘们一样，死死按住它的脑袋，扼住它的呼吸，让它无力瘫倒在地，随后用上各样利器，对它拳打脚踢，最后，他割下了它的脑袋。

如同那日的水镜台，血花四溅。

鹿在大晋，是祥瑞的象征，更是皇威浩荡。

斩下鹿首，无疑是对皇威的挑衅。

“鹿首在这里，那它身体的其他地方又在何处？”沈澈表情凝重，眸光晦暗不明。

“肯定就在附近，我们分开找一找？”宋玖鸢问道。

“不，不，还是先找到孙家姐妹为重，至于鹿的尸身，还是回头让林安来找。”沈澈回道。

“也好，事不宜迟，我们沿着这条小路往里走。”

宋玖鸢说着，挽起繁琐的袖子，脚步加快不少。马夫砍下鹿首不久，又带着孙家姐妹，定然还没走远。

酉时已过，夜深了。

尧鹿山这侧坡面陡峭，地势险要复杂，稍有不慎，脚下踩空摔跤是小，若是从山面滚落，从断崖坠下，必然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黑夜里，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正艰难爬着，他腿脚不便，似是受了伤，每走一步都喘着粗气。

他的腰间绑着两条粗绳，拖着的东西，依稀看得出是两个……人。

怪石嶙峋，犬牙交错，碎开的石子落在地上。被拖着的两人早已失去意识，纤弱的身子从尖石上碾过，杂乱的衣衫划破口子，里头血肉模糊，烂开了化脓的腐肉。

戌时过一刻，宋玖鸢和沈澈赶到了。

马夫没有别的帮手，他一人，就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

看到这景象，宋玖鸢怒火中烧，心头涌出的滔天恨意快要将她吞噬。五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无力反抗，任人宰割。

“宋宋？”

宋玖鸢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直颤抖，力道太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出现了血印子。

“宋宋，别怕。”沈澈心急如焚，温柔的嗓音努力平复着她的情绪。

宋玖鸢呼吸又急又乱，运起轻功到了马夫身后。匕首高高握起，好似马上会有人命丧黄泉。

然而刀起刀落，马夫腰间的粗绳断了。

“沈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