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动地火(一)
众侍卫、宫人都免不了一阵紧张,好在都还平安。
大家都说看来皇后福大,所居之处到底还是能够避邪秽的。
初夏。
终于,不一样的雷雨之夜又来了!
三更。
皇后寝宫。
宫里的灯光随着不知哪里透来的一丝夜风,诡异地摇曳着,在墙上拉出各种古怪的影子。
窗外雨声、雷声交织成一片,风声在半空中撕扯出渗人的号叫。
四个轮值伴床的宫女不敢懈怠,坐都不敢坐,立在床的四周站着侍候。
寝宫外的侍卫站岗的、巡查的,也不少,但这些人影在这样的夜里,还是显得单薄。
寝帐里,皇后与公主安眠着。
突然,空中传来极细的、隐隐的笛声!
如针尖般尖细,混着雷声,如一团棉线之中混入一条透明的鱼线般,让人不易察觉。
四个宫女无知无觉,仍然站着。
龙脑香的轻烟从熏笼里慢慢地溢出,飘飘悠悠地在屋里幽灵般地荡漾着。
突然,绮红瘫倒在地!旁边的宫女吃了一惊,刚想喊叫,嗓子便像被什么捏住了般,片刻之间便也跟着倒下了。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四个宫女都瘫软在地,双眼紧闭、面色发青,涎液从嘴角不自觉地流出。
就在这时,寝帐中的公主毫无征兆地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两眼大而空洞,眼珠黑洞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眼珠都不会转动了似的。
她猛然坐了起来,赤着脚慢慢将双腿伸到了床下。
宫女倒在地上,没人帮着打帘子。这时便只看见垂落的寝帐下,公主一双脚静静踩在地上。
白生生的脚仿佛是腊做的,趾上偏还涂着鲜红的丹寇,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皇后本就浅眠,公主突然起身坐起,她便猛然醒来!
看女儿行动僵硬,皇后便面无人色地坐起身来,慌道:“绫香,你去哪里?!”一边用手去拍女儿的肩膀、摇了摇她。
说时迟、那时快。绫香的短刀随身不离,睡觉就放在枕下,此时背后有人一拍,她快速摸出来,便向皇后当胸刺下!
这个动作练过千百遍,这次也没有失手!
毫无防备的皇后大叫一声,当即倒在床上,人也不再动弹!
绫香公主机械地从皇后胸前拔出短刀,不再回头看母后一眼,回过身来目光仍然直直看向前方,眼神空洞。
宫女们仍然瘫在地上,无一人有任何反应。
绫香也不动手捞开寝帐就站了起来,僵硬地开始赤脚行走,直直地用头将寝帐顶着往外走,在一个长长地距离后帷帐方才从蒙着的头上落下,露出公主僵尸一样苍白而美丽的脸。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迹斑斑!
公主双眼黑洞洞的,僵硬地屋外走去!手里还抓着带血的短刀,刀上的血滴滴落下。她跨出房门,沿着回廊赤脚走着、不知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绮红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她“嗖”地一下爬从地上起来,哪里有刚刚昏迷的样子!她三两步窜到皇后床边,敏捷地伸手捞起寝帐,一只手朝皇后鼻下探去!
手还未及鼻下,皇后却猛然睁开了眼,一双凤眼定定看向她。绮红吓得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大手从床下探出,抓住了绮红的脚踝,猛地一拉,她不由自主仰面倒下。
又一个人从床下窜出,竟是个男人,正是沈慕白!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倒下的绮红嘴里塞了一个大布团,死死地按紧,随后双手牢牢制住了她。
床下抓住绮红脚踝的人也爬了出来,她身材比慕白还略高,身材修长结实,灵活地用绳子将绮红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她,正是白春花!
可怜绮红一个字都没有叫出来,神都没有回过来就被捆成了一个张不开嘴的缠丝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