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蕴离京
云华殿内公主魏长乐因顾相之没有见她,正在殿内发脾气砸东西。
“他顾相之凭什么?本公主在他面前如此做小伏低的,他竟丝毫不领情,当真是攀上高枝了不成。”魏长乐口不择言道。
“殿下慎言。”锦竹见她气急,口无遮拦,连忙上前劝慰,“殿下,如今广平王府势头正盛,昭宁郡主任性跋扈,总有一日顾少师定能看清她为人如何,自然也就远了她了,但殿下万不该此时口不择言,广平王府与顾少师都不该由公主来得罪。”
“怕什么?广平王府势头再盛那也是臣子,顾相之他再如何被皇兄看重,那也只是臣子,本公主在自己宫里,还什么话都不能说了吗?”魏长乐怒道。
“在殿下自己的寝殿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隔墙有耳,不得不防,广平王府和顾少师未必会安插眼线在云华殿,可其他人的眼线却是不得不防,以防有人拿殿下说的话到这两府跟前去做文章,让殿下平白的开罪广平王和顾少师。”锦竹认真分析道。
“锦竹,你是不是看出来了,云华宫里有谁的细作?”魏长乐总算冷静下来了。
“奴婢并没有找出细作,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宫里的尔虞我诈,殿下还不了解吗?您虽然贵为公主,可只要住在宫里,那就是置身在争斗的中心,如何能独善其身。”锦竹从小便伴在她身边,她是她的生母精心为她培养的心腹之人,她说的话在魏长乐多少还是会听进去一些的。
“难道我就要永远都被昭宁那个贱人压一头不成。”她不甘心,她贵为公主,是皇氏血脉,竟被一个臣子之女处处打压。
“殿下不会处处受制于昭宁郡主,她只是一时的风光,总有被别人取代的时候,殿下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永远都是站在高位的人。”锦竹说道。
“若本公主现在就想让她跌落泥潭呢?”魏长乐咬牙问道。
“殿下,现下是不可能的,只需慢慢等待,总能找到机会整治她一翻的,但明面上不是能殿下动的手。”锦竹小声说道。
“好,本公主就等着这一天。”魏长乐笑道。
萧汝嫣陪顾相之吃完饭便回去早早的睡了,顾相之却是被她撩拨的一夜未睡,一大早就顶着黑眼圈赶着上朝了。
“顾大人这是怎么了?看着精神好像不太好。”晏长青看到顾相之的模样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顾少师吗?
顾相之看了他一眼,“没事,只是没睡好。”
“嗯,以你的才华,收了那样一个徒弟,是该睡不着了。”宴长青点头道。
“这事是你传出去的?”晏长青喜爱八卦,这满京都的权贵就很少有能瞒过他的秘密,他收萧汝嫣为徒的事真是有可能是他传出去的,至于是怎么知晓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这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在红袖坊随口一说,不知怎么就传遍京都了。”晏长青解释道。
“话又说回来,你真的不是迫于广平王才答应收她为徒的?”顾相之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人胁迫的人,这广平王看着也不像是会做此等强人所难之事的人。
顾相之摇头,“并非受人胁迫,是我自己揽下的事。”
“你自己去揽下的?顾相之,你有问题,你知不知道。”晏长青差点就跳起来了,什么叫他自己揽下的事。
“我有什么问题?”顾相之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看上昭宁郡主了?”在他看来,昭宁郡主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顾相之向来眼高于顶,怎么就偏偏对昭宁郡主上心了。
顾相之的脚步顿了顿,是啊,他就是鬼使神差的把广平王府招先生的告示拦下了,还脑子一热就去见了广平王自荐成为她的西席,但从他拦下告示到现在也只是想着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冲动了,却从未有过后悔。
晏长青长年混迹在各种女人中间,看顾相之这番动作,大概是被他说中了,只是他之前尚未自知罢了,如今被他点破,他倒有些好奇这向来不近女色的顾少师要如何面对他那新收的徒弟了。
“罢了,等你想找人说说的时候再来找我。”晏长青给他眨了眨眼,快步走了,他怕挨打。
朝会前的小插曲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萧汝嫣想着下午顾相之要来授课,今日难得没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而是早早出门去了浮玉楼。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一副被妖精吸了阳气的模样。”萧汝嫣看蔡蕴时像是见了鬼一般。
“郡主可真会开玩笑,这世上只有小人,没有妖精。”蔡蕴打了个哈欠,也不见礼,就大喇喇的坐到椅子上。
“那你是碰到小人了?”萧汝嫣定定的看着他。
蔡蕴摇头,他不想在背后说人,便岔开了话头,“你今日倒是来得早,整个人都变了,莫不是为了那顾少师?”
“顾少师那样的人,不值得我为他改一下不好的毛病吗?”萧汝嫣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