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只是他在身边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觉得“告老师”其实是一种很蠢的行为,可她更没有想到,她会在已经身为一个高中生的时候,做出这种小孩子才干的蠢事。
何欢水也明白了,原来“告老师”只不过是一个弱者无奈的唯一选择。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他也只会说“告诉家长,告诉老师”她当时好像真的别无选择了。
办公室里,高雅雯紧皱眉头,叹了口气,说出那句经典话语:“她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一个?自己好好反省吧。而且,我觉得这算不上什么欺凌,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高雅雯的口气让她很不舒服,好像在说,乔言心又不像你自身就有问题,肯定是你干了什么事儿,她才会这样。
“那可能有点儿误会吧。”她语气冷淡。
“不然呢?而且这个事儿未必就是她干的,她也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平时多开朗活泼,估计就是跟你闹着玩的。”
“那老师,我想换宿舍,行吗?”
高雅雯眉头又紧皱了起来,“宿舍是你说想换就能换的?我一会儿跟乔言心谈谈,真是她干的就……”
“她不会承认的。”何欢水打断了她。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因为这点小事给她开除吗?乔言心也不是什么坏孩子,我跟她聊一下,把你俩的误会解开。这事儿你也别在班上乱说,损坏人家名声。”
何欢水听到这话,不禁发笑。
回教室的路上,何欢水敢肯定定,高雅雯是绝对不会帮她解决问题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把局面搞得更糟。
没过多久,乔言心已经被高雅雯叫去办公室谈话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乔言心非得欺负她一个,又不止她一个学习比她好,长得比她好看。也不知道为什么高雅雯的话明里暗里全是对乔言心的偏袒。
更不知道高雅雯会怎么解决问题,乔言心回来之后会不会跟她大吵大闹,然后传出去,告诉所有人,何欢水是一个喜欢恶人先告状的人。
乔言心红着眼圈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已经下课了。何欢水仍然在装模作样地低头写着笔记,又用余光偷偷瞟了乔言心一眼。
她不知道,告老师的后果是什么。
因为她并不是老师喜欢的那一个孩子。
“心心,你怎么哭了?”
乔言心的几个小姐妹刚下课就围了过来嘘寒问暖,何欢水依旧没抬头。
下一秒,乔言心便带着哭腔,走到她面前。
“小水,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我没有欺负你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聚拢在乔言心那边的女生们表情一僵,全都愣住了。
她冷笑一声,不把这当一回事。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乔言心泼别人脏水的本事。因为英语课代表冯若涵走到她面前收作业时骂了她一句“贱人”,或许是因为和她同桌的女生在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故意撞到她的头,却不道歉只是冷冷看着她,又或许是因为她晚上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听见乔言心在跟室友们和隔壁班先前毫不知情的几个女生委屈巴巴地哭诉。
“我真的没有欺负她,就是有一次不小心把果汁洒在她校服上了。我没想到她会跟老师说,我对她什么样你们不都知道吗?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我只是想跟她当朋友。”
“不是吧,我看她平时还挺文静的,没想到竟然敢跟老师打小报告。对了心心,之前你跟隔壁班李亮谈恋爱被教导主任抓包,会不会就是她举报的? 你俩的事儿除了我们和她,哪还有人知道啊?”
何欢水站在门口,冷冷地透过门缝观望这一场乔言心自导自演出来的好戏。
如果这时候,她走进去跟她们解释“不是我,我没有这样做”,她们当中也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当时的她,无依无靠。
是恶人。
“那个贱人,她要是还有脸回来。”一个扎着小辫子的陌生女生站在寝室中间,气急败坏地撸起了袖子,“看我怎么弄死她!”
何欢水紧握着门把手的手渗出了汗水。她终于还是撒开了手,然后落荒而逃。
如果这时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她跑到了男生宿舍楼旁边高墙的角落里,因为只要靠近这栋楼,她的身心就能暖和一点。
她蹲在墙角,抬眼望了望男生宿舍楼,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了手机。屏幕上跳出第一个联系人的名字,周则嘉。
泪水在那一瞬间倾泻而出,啪嗒啪嗒地掉落在手机屏幕上。
她用手指把屏幕上的泪渍抹开,点了下“周则嘉”的名字,然后,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拨号键。
鬼使神差地拨了过去,又急忙在电话“滴滴”了两声的时候,连忙按了挂断键。
然而接下来响起的一连串来电铃声,又让她忍不住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