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尘路,凤凰枯木
,那她当然会了解。
她……这么受风继信任吗?
慕归雨未回头,却像已察觉到身后人的诧异,望着前方枯木,缓缓开口道:“这株凤凰木,还是我设法运回京的。”
“因为殿下说,她皇妹的寝宫必得有这么一株轰轰烈烈的红……这树在华京不好栽,更不好运,但她跟我缠了好几天,说这树开花好看,名字也好听,这样合适那样衬,一定要它,所以……”
慕归雨的目光有些幽茫,话音也在不觉间变得轻缓:“所以我只好应她。找了好多人,转了好多路子,还给沿路的城门的守卫使了好些钱,这才把这株活祖宗运回京来……”
“树到京的那天,殿下很高兴。我还记得那天她难得吃下了一整碗饭,直到晚上都是笑着的。她说,她很期待妹妹看到这凤凰木的表情,小姑娘一定会高兴……”
轻长话音越说越低,渐渐连字句都散在风里了。
风临站在廊下怔怔望着那株枯树,四下分明地土院庭,她却像站在无妄的海里,任凭旧年失温的爱意拍打向自己,将她淋得满身淅沥。
身后没有声音,然慕归雨好像也不需要回答,她回过头冲风临笑了一下,道:“走吧殿下,真正的惊喜在前面。”
风临木木跟着她往前走,绕到凤凰木之后,慕归雨蹲在花台前,仔细看了一会,抬手扒下一块雕花砖,里面竟现出一机关把手,她抓着把手向右一推,竟有一石隆隆而动,不多时居然现出一地道口来。
“这!”风临大为吃惊。
慕归雨转脸对她笑道:“下去看看吧,殿下。”
风临惊讶跟随,二人一前一后入内,走过一条百步长阶,眼前现出条长长甬道,道有二人宽,长方形,以砖铺贴四面,壁上甚至还备有火折。
慕归雨抬手就抓一个吹亮,微笑着示意风临跟随。
密道很长,也静得诡异,风临走了会儿,终是按捺不住好奇:“这条路是通向哪的?”
慕归雨走在前方,侧脸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慢声回了两个字:“东宫。”
“东宫?!”
风临大为诧异,此地道通向的地点,甚至比这地道存在的本身还让风临吃惊。
她寝宫后的密道,竟通向储君的东宫。
这普天之下竟有储君会将别人的密道修到自己的卧榻下吗?
其中危险不必言说,岂不是将一把可能危及自己的刀,主动递给别人手里么。人心变化何其莫测,但有变故……风继就真的敢赌风临永无二心吗?
答案已无从知晓,斯人已逝。
但这条密道如今就摆在眼前。
所以,有没有答案不重要了。
昏暗的密道中,风临浑身僵硬,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太震惊了。然而可笑的是,即便在她大受震惊的此时,她也依然在瞬间明白了长姐修建此条密道的用意。
为何是寝宫?为何是东宫?
只是风继希望妹妹在遇到危及生命的大变故时,能有一条及时向她求救的路。
风临艰难地问:“还有……还有密道么……”
“有。”慕归雨头也不回道,“还有两条这样的长密道。一条在文轩阁所在,通往穆景山安和别苑,是她的私宅。另一条在揽星楼地库,通往清波渠。”
她在前慢行,微弱的火光跳跃在掌中,扑朔簌簌,慕归雨缓缓低语:“这本该是她告诉你的。”
空气忽地停滞了。
在尘封已久的密道里,在六年后的今日,风临再一次被来自风继的刀扎得心魂俱碎。
前方,慕归雨的话还在继续:“殿下,这条路我只领您走一次,往后都要靠您自己记着了。”
就这样,她手持星点火光,在幽暗地下领着风临,将埋藏于王府下隐秘的爱走过一遍。六年的寂寥尘土铺满长道,每踏一步,就像撕下一道封纸,千万步浮尘微扬,将尘封的护佑释明于心日。
风临已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慕归雨最后一步踏尽,侧过身来望向她的双眼,轻声问:“记住了么?”
“记住了。”风临哑声回答。
慕归雨笑笑,低头吹灭了火折,对她道:“殿下,现在我们去安和别苑看看吧。您的人都在那。”
风临默了一瞬,道:“难怪……难怪他们当日可以脱身,这一年还没被发现。亏你想得到,竟将他们藏在先太女的私宅里。”
慕归雨发出一阵短暂的笑声,只是这笑声淡极了,听不出什么欢意。
推开石门前,风临忽问了一个问题:“那年东宫出事,丹鹤是不是就从这条密道逃出去的?”
没了火光,前方人影彻底没入黑暗中,只能勉强辨出个轮廓,她像是回头笑了一下,声音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温柔:“在下很高兴,您以后都要如此敏思。”
“啊?”风临感到有些怪,但慕归雨已转过了头,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