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怖幻像才慢慢消散。
姜郎追踪到河岸边,停留片刻,目光穿过河面,发现对岸的血迹,便选择靠近瀑布那头的浅滩渡河。
刘若柏随后赶到,朝着在水中奔跑的姜郎喊道:“不要过去啦!危险!”
瀑布水声太大,姜郎头也没回,刘若柏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了去。
姜郎跑进了深山密林之中的高地,忽然停下,躲到一颗大树后,朝正向他跑来的刘若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刘若柏赶紧蹲下,伏低身体慢慢靠近姜郎,等看清大树下那条路上的情形,他的脸刷一下白了——比老虎更可怕的山匪出现了。 幼时随大人们躲避山匪,刘若柏透过大人挡在他眼前的指缝,看见了男人如牲口一般被屠戮,女人和孩子绝望而恐惧的恸哭,
这个场景,成了他多年的梦魇。
这一次,彷佛那个噩梦的后续。一伙山匪,满脸横肉的匪首生骑着一匹没有马鞍的马,其余的几匹马驮着染着血的粮食,二十来人,向山的深处行进。
待队伍走近时,兄弟俩看清了山匪的战利品中,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越溪少妇,眼睛红肿,满脸满身的血污,怀里抱着正酣睡的婴儿;另一个是汉族少女,虽穿着青色汉族男装,但娇小的身形和白皙的肤色,出卖了她。
青衣少女默默环顾四周,没顾及脚下,被树藤绊了一跤。
随即,一个独臂山匪的鞭子抽了过来,青衣少女惨叫了一声。
姜郎冲冠一怒,弯弓搭箭,刘若柏立刻压下,阻止了他。
独臂山匪吼道:“给老子起来!走快点!”
匪首吼道:“闭嘴,小心招来那些蛮子!”
刘若柏轻声说:“不要冲动,我们打不过他们。”
姜郎的声音难掩悲愤:“山匪杀过我们的族人,抢过我们的女人,我也要见一个杀一个!”
刘若柏想起了在埋葬被山匪残杀的族人时,骆溪男人们的誓言响彻山谷。他忽然有了勇气,道:“我们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窝,然后通知越溪人,一起杀了他们。”
姜郎道:“好!”
兄弟俩悄悄跟了上去,没跟几步,队伍尾部的独眼山匪似有所察觉,停下脚步,兄弟俩吓得赶紧又分别窜到两棵不怎么大的树后,刘若柏身形稍宽,衣摆都露了出来。在山匪即将转头的一瞬,越溪少妇怀里的婴儿哭了起来,匪首冷冷的声音传来:“独眼,把这小的弄掉。”
独眼有些不情愿道:“这种断子绝孙的活总是要我干!这次到二狗啦!”
匪首显然有些着急赶路,懒得发威,便对他身边的山匪道:“二狗,去。”
二狗一边往少妇身边走去一边骂道:“他娘的,穷讲究!”
二狗伸手要抓少妇怀里的婴儿,少妇即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意识到了危险,拼命后退。二狗一脚踹翻少妇,夺过婴儿,举过头顶,作势要摔下,姜郎的箭对准了他。
“不要!”青衣少女竟蹦起来拖住了二狗的手臂。
“孩子只是饿了,让他吃奶他就不哭啦!”少女直视山匪的眼睛继续说:“带回去养大,是个劳力,杀了岂不可惜!”二狗犹疑了,看了看匪首,匪首点头,二狗便把哇哇大哭的孩子放下,交给少女。
少女把孩子还给惊恐中的母亲,比划了一下,示意她喂奶。少妇赶紧解开衣襟,孩子吃到了奶,立刻停止了哭泣。这一刻,少女,姜郎,还有刘若柏,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也在这个时候,匪首多看了那母亲一眼,看到了她胸前雪白的一隅,像狗见着肉,走不动道了。
匪首翻身下马,径直朝那少妇走去,扯着她往林子里去。
余下的山匪默契地□□了一阵,青衣少女感觉到了侵略性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二狗见状立马拖着她往另一侧密林里去,冲其余山匪喊道:“我先来!你们抓阄啊!”
“悠着点!别把她搞死啦!难得有这么好的货色!”独臂山匪吼道。
姜郎和刘若柏对视了一眼,一人朝一边快步跟去。
猎人姜郎上线,趁那禽□□念都在食物之上时,从那禽兽后方靠近,弯弓搭箭,一箭封喉,那禽兽只闷哼一声,便倒下。
二狗撕扯着青衣少女的衣服,恐惧令少女无法思考,只得拼尽体力反抗,但力量悬殊,少女被压制,眼里尽是愤恨。刘若柏也像过去和族人一起打猎时一般,慢慢靠近那畜牲,但这一次,没有合围,只有刘若柏一人。
畜牲正欲扯掉少女的肚兜之时,少女绝望的眼睛里出现了刘若柏的倒影,砍刀反射的光如暗夜中的一道白光,但是那一刻,刘若柏犹豫了:这是个人,不是猎物。一念之差,他转动了一下砍刀,用刀背猛击了那畜牲的后脑勺。他本以为这一下那畜生至少能晕过去,奈何那畜生皮糙肉厚,只是吃痛恍惚了一下。青衣少女在此时趁机奋力挣脱了那畜生,躲到刘若柏身后。那畜生转而拔刀相向,刘若柏这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