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逐雪
事不关己。
他道:“恭喜殿下。”
这反应平平,李昀离不忍暗想,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若是如此,他为什么非得跟着她来这里?
她开门见山,问:“侍君今日对马场很有兴致,为何?”
云初闻言默默敛了表情,叹了口气,竟很快换上一副落寞神情。
他的目光落在那匹西域宝马身上,开口怅然:“殿下,奴……想问问它的名字。”
这语气幽幽,可叹可怜,竟真像是为了看一眼这匹马才来的。
李昀离被问住了。
“它叫……”
李昀离张嘴,回想起了书中这匹马的名字。
云初没抬头,他并不期待这个答案。
毕竟这宝马的名字他知道,唤作踏云,云初的云。
李昀离的目光落在马儿上,略一思索,刚想说踏云。
二字出口前突然又止住了话音。
方才云侍君在门开时挡在她身前,黄沙翻飞之下,他距离马蹄掌下不过一尺,倒真符合这二字。
她轻笑一声,道:“它叫逐雪。”
云初表情一僵。
在他带着满眼的惊疑抬头想看向李昀离时,她已经背着手转身往回走了。
云初扭头看了看原处的宝马,确认了那是他记忆中的踏云,又转头看向前方夕阳下李昀离的背影。
他疑惑极了。
名字,变了?
云初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阿肆,阿肆一直没怎么说话,听到不留他也是反应平平。
此刻却正好在看他,二人对上目光,只见阿肆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笑了一声。
他身侧的手动了动,云初认出了那个手势。
是魏国军中暗号。
回头,李昀离已走出去好远。
她走得很轻快,并未回头。
看起来心情不错。
而阿肆,约他见面。
*
是夜。
李昀离松了发髻,对这日落而息的作息稍稍有些不习惯。
已经是深秋了,坐在窗前会有些冷。
还好她的住处寒梅居,虽名字里带寒,却有温暖的汤浴池。泡完以后全身温暖又舒适,使人放松,她喜欢极了。
李昀离拿起梳子顺了顺发尾,还没放下梳子,芷兰便轻步近前,道:“殿下,侍君已经准备好了。”
李昀离:“?”
什么准备好了?
她脸上的疑惑过于真实,芷兰也愣了一下,差点结巴。
“王,王管事说,今夜殿下大约是想要侍君来服侍的。”
王全?
李昀离皱了皱眉。
这狗腿子大约是看自己今日给云初做了衣裳,又把他带在身边去了马场,所以猜测主子心思后开始自作主张了?
等等,是……她理解的那个服侍吗?
李昀离想说不要,可是已经晚了,另有两个婢子遵从着原主的习惯,见芷兰进来通传之后便入了门,带上来一个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喷喷香的云侍君。
李昀离:“……”
婢子们不敢说话,把人带上来之后立刻猫着腰赶紧溜了。
屋内只剩两人,芷兰还贴心地帮忙把窗户也关上了。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李昀离觉得自己仿佛在面临什么难题,她捏着梳子轻手轻脚地放下。
云初站在原地未动,低头敛着表情。
入府前两年,李昀也离曾数次召他侍寝。
李昀离:“孤……”
若是此时说这不是她的意思,他也是不会信的吧。
她早该想到的,云初是她的侍君,这么大一个府上又没个驸马,那长公主在那点事儿上的伴侣……多半是他啊。
可就算是想到了,谁又能想到这事儿它竟然能来得这么快呢?!
王全不用留了。
李昀离咬牙。
没人说话,光是屋内燃着红烛,气氛未免让人觉得尴尬。
“殿下……”
思忖片刻,云初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李昀离自暴自弃地用鼻子发音:“嗯……”
能让他回去吗?昀离想逃。
不行,如果刚进来就被退回去,肯定又会有底下人像今早的王管事一样,去找他的麻烦的。
李昀离如履薄冰,心想还是不要平白增加他的仇恨值。
算了,今晚不能僵死在这儿,实在不行盖着棉被纯聊天!实在不行一人一条被子排排睡!
她心里叹着气,终于动了。
云初要比她高些,远看身材单薄,但今夜他穿的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寝衣,于是近看便能看出起伏劲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