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能死了!
天言鸿工作活也少,一家人一天能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待在一起。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
第七天的清晨,言缚早早就收拾起床,给爸爸妈妈做了顿早餐。
吃早餐时,言母感动的直夸孩子长大了,言鸿也连连称赞言缚的手艺真的很不错,两人把一桌子菜吃的干干净净。
饭后,言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言母则在一旁侍弄着自己种的花,时不时和言鸿说两句话,显摆自己开的花如何好,就像是很平常的一天。
言缚仔细的看着这些她从前16年人生中,每天都会发生的场景,想要将这一幕深深记在心里。
只要她记得,她就存在过。
夜幕降临,言缚盘腿坐在床上,闭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哗——
屋外狂风大作,窗户被风砰的撞开,阴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
言缚起身下床,胡乱的穿着拖鞋来到窗口,伸手将窗户关上,一转头,却猛然对上一双空洞的眼睛,对方直愣愣的盯着他,像是要吸走她的魂魄。
“啊!”
言缚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好了,别吓她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刚刚吓他的黑鬼被一下拍开,言缚这才看清,后面还有一只鬼。
那鬼一身素色白袍,面容清秀,一头长发简单束起,做的是古人打扮,虽然现在看着也挺渗人,但比起刚刚那头炸毛黑袍鬼,倒是体面多了。
言缚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坐下盯着二鬼问,“是来接我的吗?”
那白袍鬼上前轻轻拱手,“言姑娘,在下是白无常谢居安,另一位是黑无常范思危,我们俩是奉玄阳真人的命令来接你的。”
言缚看了一眼白无常谢居安,又看一眼已经恢复正常样子黑无常范思危,点了点头,托着腮看着二鬼,一脸天真“我看你俩这装扮死了得有几千年了吧,准备怎么弄死我啊?”
谢居安连连摆手,“言姑娘误会了,我们只负责是带走你的魂魄。”
话毕,他转身从范思危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言缚。
“这是玄阳真人给你的,你喝下去就会魂魄离体了,他让我提醒你,死亡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旁边一头炸毛的范思危催促道:“快喝快喝,早喝早嗝屁,小爷也好早点下班。”
行,一喝一个不吱声呗。
言缚从范思危手里接过瓶子,紧紧攥在手心,“我父母会忘了我吧?”
谢居安点头,“玄阳真人说了,他们会过得很好。”
听到这句话,言缚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记得,就不会为她伤心难过。
“麻烦等我一下。”不理会范思危的催促,言缚对着谢居安道。
说完推开卧室门,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自己待了16年的家,最后目光落在客厅中央的全家福上。
照片的言父言母笑得一脸灿烂,唯有言缚抿着唇,一副漫不经心要死不活的样子。
指尖划过照片中自己那张没有感情的脸,是啊,她不死,还能干什么呢?
“娇娇,这么晚还不睡干什么呢?”
言鸿裹着衣服从里屋出来,看着客厅的言缚问。
言缚收回手,笑了笑,“没事,就是看这张照片照得不太好看。”
“那有啥,改天咱重照,不早了,快回去睡吧,”言鸿接了杯水对着言缚嘱咐着,然后转身回里屋。
“爸!我……”
我爱你三个字就在嘴边,言缚却怎么也不出口。
言鸿扭头,看着言缚,见她半天不吱声,才笑着说,“快睡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言缚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娇娇,夜里天凉,晚上盖好被子。”言鸿关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得言缚眼睛有些酸酸的。
爸,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会好了。
“言娇娇,你好没好啊。”
范思危催促的声音传来,听得言缚心头一震烦躁,扭对着他怒喝。
“不许叫我言娇娇!”
范思危正欲还口,却被谢居安拉住,于是只得冷哼一声,气呼呼站一边了。
“不叫就不叫嘛,你以为小爷乐意。”
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言缚才坐到床上,拿出瓷瓶,最后又向谢居安确认。
“我死了之后,我爸妈以及梧桐村的大家以后就都不会在有事了对吧。”
见谢居安点头,言缚呼了口气,一闭眼猛地把药灌了下去,然后仰面朝天躺在床上。
不一会,她便觉四肢无力,从指尖开始传来阵阵痛感,四肢百骸似乎被人一寸寸捏碎了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要把她的灵魂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