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
杀气腾腾!!!
漏出的灰气越来越重,苍龙闪烁着光影,游动着不给孟子庸拔剑的机会。他身形闪过两下,便见壮大的人欺了上来,眼睛都被刺疼,怎么挡住来袭的尖锐。
“危险!”
书生在他旁边,被气流隔开之后,见此场景连忙叫起来。
可孟子庸的剑躺在剑鞘里,像是被什么力量按住了一样。
猛烈攻击下退让只会落入下风。
余佑鲁使苍刀蓄了一股劲,接着向前一猛劈,只见刃背涟漪荡起,气刃过处,落发可断!
这根本就是毫不留手,冲着命来!他见余佑鲁突然错手运刀,没想到这人左右手也能如此熟练了,果然不能同日而语。
一下没躲过去,差点成了刀下冤魂,清秀的面容多了道血色割痕,孟子庸意外恍惚了一下,不自觉动了动持剑的手。
旁人完全帮不上忙,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腿软着快跑去叫人来。
气势如镜,在雾中散裂催开,隐匿在灰色纱障间缠绕住二人,竟是要包围孟子庸,有人见这形势过去拉他,却被迫给浓雾逼了回来,根本无从下手。
孟子庸身处其中,烟雾应该是被人施了幻术,让他迷失意识,产生了错觉。他感觉眼前慢慢变得模糊,最后彻底在黑色眸里迷失,以至于手中剑握不住了,摔在地上。
真气倾巢而出,余佑鲁哪里还记得同门之谊,他趁势而上,蹭地苍刀阴光大盛,如虎纵身般扑向了孟子庸!
靠近眉峰,双眸如渊,时间却好像慢了下来,孟子庸的身子弯出一个颓唐弧度。
胸膛里颤抖不止,手足也跟着发凉,孟子庸皱起眉头,额头发汗,他试图继续控制脑子思考,却发现做不到,最后只抱紧自己,用手搓出温度,做了最原始的自保动作。是了,他产生了恐惧,但不是恐惧头顶落下的苍刀,甚至都没注意到它的靠近,而是陷入经年过往,恐的是刻进骨血里的戚霜悲雪……
幽暗深处竟是那样的景象……红色血幕自西而引,千万枯木失春,焦黑瘠地,天地一片惶然,绝境无人,独见几只泣鸟哀哀飞过……
孟子庸闭上了双眼。
不知何年何季何月,再度睁开,忽然他眼前一白,一个长衣血染,瞳目真实盯向自己的身躯就摔倒在了大地上。
他还没弄清这人为何而死,耳边便开始躁动起来。
哀鸣、嘶吼吵得脑仁麻乱,他身上好像落满了双手,皮肤骨节被扯得生生疼痛,切实的下坠感受,将他的一切探知都改变了……
“大人,你一定可以救我们吧。”
“你们不愧是人族英雄,不,不,不够,应该说是天上神族降世。”
“人世存在幸而有诸位。”
“怎会如此?”
“我们是那么相信你们……”
“我到底为何活着?”
“都是因为你们……一群骗子!”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孟子庸听见了间断的喜悦与哭泣,是谁在不甘?又在向谁质问?他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面前没有任何人,只有杂乱无序的声音传来。
充斥着愤怒、绝望……
继而画面一转,他终于不是孤单一个了,这世界终于见到了别的活人。可是他脚踩污泥,奔跑过去又停下,前方是一片血流漂杵,吹来腥风令人作呕,惨不忍睹的景象。
后来找到了一处狭小山洞。
他们聚在一起,是这世界仅剩下活着的人?孟子庸扫过这些人脸上,都是好疲惫的神色,衣布沾满肮脏,全身上下无一处干净,像是刚死里逃生出来。他们似乎也能看见孟子庸,怯生生张望过来,看到陌生面孔又瑟缩躲回去。
突然天空降下一阵大雷,戳破天一般的轰隆声响,令里面的人颤抖不止……
“灾厄,灾厄来了……”
孟子庸回头看外面,只是正常的打雷声,应该是天要降雨了。
“什么灾厄?”他问。
“灾厄,灾厄,灾厄……”里面人只是念叨,神情麻木不堪。
于是他走出去探究,天空还是一片血红黑暗,雷影从乌云里惊震,却没有倾盆雨水降下。猛然孟子庸的心脏一缩,扶墙疼了起来,再抬起眼,北风呼号,天地竟然落下大雪。
温暖的眼睛被冰冷爬上,仿佛能结起霜花,万物都雾蒙蒙地压抑厚重。
可是斑驳晕影之后,在触手可及的方向隐隐显出一个人形,那人披散着发丝,斗篷衣遮住浑身大半,从黑暗中伸出一只冰冷的手,触摸孟子庸的脸庞,苍白的笑意透着无尽阴森。
对上的那一刻,孟子庸试图动弹,但心脏的疼痛令他如坠冰窟,感觉到了窒息一般的压迫。
是谁?
外面余佑鲁有备而来,实力自然有了卓越的变化,所以人都看出来孟子庸抵抗不住,可是刀刃再下移一步,他们就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