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冀事一平，房魑遣人传泥板书下达命令：少主等留冀，燮、骏、走龙三部合为一部，骏为帅统兵西进伐樊。

骏三人得令，稍作休整，便西出冕关直抵樊境。樊部早已做足准备，于两地必经之路各部署三百人，总兵力达千二百人，另有敛山守军千人，令骏等人着实头痛。

“奈何野土相约合攻火方，若能齐心伐樊，则大事可成。”走龙言道。

“樊地甚为险要，其主分兵东西把守要道，易守难攻，除非有天兵相助。”骏等至此已有五日，两军对峙也有五日，奈何樊防守严密，难以下手。就连猛将燮也沉默不语。

“主帅，我等粮稔不足十日之需。迁延日久，恐不战而自退。”走龙提醒骏。

“我见此处野猪横行，可命兵士狩猎野猪充作口粮。”

“是。”

“……主帅，我有一策可三日内破敌。”说话的是沉默半日的燮。

“燮有何策，请讲。”

“我军可狩野猪百头，待天明，驱赶野猪攻其大营，兵车举火在后，我等步卒紧随在后，关卡定破！”

“此计甚妙！”

两日后，准备齐数，于第三日启明时释放野兽，樊军营寨霎时间一片混乱，众兵士惨遭野猪撕咬，有兵士举火威吓野兽，不料意外点燃营中搭建茅屋的茅草，营中大火蔓延，百里外亦能看到冲天的火光。

“冲营！”千余人突破营寨，涌入樊境，守军或死或降，骏决定乘胜追击，长驱直入。连克六座村落，房魑大军直抵山城之下。

此山城名：翼，乃山中开凿，城池不大，宽约三十步，长约二百步。城中只有南北两门，北门外有天然山道可容六人并行，沿山道前行五里便是山顶，山顶开阔，此处转向西再行二十里便可抵达樊都——吞。

“非羽翼而不可过此城也！”众人抵达城外，望城感叹。

“主帅，我等疾行到此，城中定然毫无防备，可立刻下令攻城。”走龙眼望前后，笃定地说。

“燮将军即刻率部攻城！”

如走龙所料，城中守军只有寥寥数十人，无一弓一箭，燮部兵士突破城门闯入城中，不多时便占领翼城。

骏向民中长者询问，方知：城中男子大部调往东部守备防线，城内守军只有三十人，其余都是老弱妇孺。

“数日前，樊主调集所有成年男子前往东西两线，各城仅留有数十人防御，吞城亦然。”

“走龙将军在翼城镇守，我与燮前往攻城，若有贼兵来救，务必坚守。”

“遵命。”

冀方面虽有少主统兵驻守，然不服者仍存，亓之宗族仍在，威胁日盛。少主邀鲠、蒯帐中议事，咨询对策。

“冀部旧族势力庞大，当尽早除之。二位兄长可有计策否？”

“不是不除，而是除之有由，既能除之又能收复民心。”蒯擅谋。

“如何能一举两得？”

“公子，骏将军今时应该缺粮草——”

“可骏将军并未……”少主会意，低声对二人言：“明日遣一心腹之人诈称西线战事紧迫，需要粮草供应，到时，我会命旧族筹备粮草，若筹备妥当，请鲠兄长领兵与旧族之人通往，在樊境内杀之；若筹备不当，我即有罪名安插在他们身上，或流放或杀。”

翌日，一兵士风尘仆仆自西方返回求见少主：“少主，骏将军在前线征伐，粮草不济，特命小臣来请少主征集粮草以作接济。”

少主环顾左右，眉头紧皱，道：“旧时征战，冀以何为粮？”

旧臣皎道：“冀多果树、飞禽，可集果子、狩猎鸟兽供应军需。”

“我来此地时日较短，对此处盛产不熟，望诸公见谅。目下，西线战事紧迫，兵粮短缺，还需烦请公孙牢、丞廖五日内征集果子、兽肉各五十车接济前线。”

“五日？”众人惊讶，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果子倒还好说，鸟兽之肉填满五十车，简直痴心妄想。

公孙牢、丞廖是亓的叔父，亓在位时，公孙牢执掌冀土地物产，丞廖掌管官市。三岁的亓战败被杀后，房魑便逐批次遣人接替原班人马掌管冀各级官职，底层人员已调换完毕，中高层职务也在逐步调动中。

“五日怎能征集如此巨数之资？”二人在朝廷上反驳。

“公孙氏一直以来执掌冀地物产，何处产何物，公必知之；丞廖掌管冀所有官市，易货之价，公定了若指掌。因此，我才将此重要军务托付二公，请勿推搪。若能准时筹备齐全，二位大功一件，我将举荐二位前往房魑担任要职，若五日内不能完成，两位将废位发配。”

如此明言，二人怎不知晓其中含义，怎奈无兵权在握，只有执行的份。二人心中有怨，也只能悻悻而归。

军粮如期筹措完毕，鲠清点后，报曰：“公子，果子、野物各五十车无误。”

“食物众多，恐鲠将军一部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