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江艺瑾觉得热气上涌，就拖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露出里面宽大的白色圆领卫衣。祁炣和纪湘在人群的猴叫和掌声中回到位置。

游戏重新开局。洗牌发牌。

祁炣开了瓶酒喝了一口，盯着江艺瑾递给他牌的手看了一会儿，接过。

这一局陶肖月是国王，她眼珠在祁炣和江艺瑾之间一转，玩心大起：“想听听情感小故事了。”

“那就——6号说说自己的情感经历吧。”陶肖月也不知道6号是谁，随便叫呗。

江艺瑾摊开自己的方块6放在桌子上，陶肖月“噗”的一笑，感叹自己是什么运气啊？

众人起哄：“说点劲爆的啊——”

纪湘心想：可别叫了，人家“感情经历”就在这呢，多尴尬啊。他测过身去看两个当事人。一个面色如常，一个玩手机事不关己。

陶肖月也不想太为难人家姑娘：“没事儿。不想说也行，喝一杯就算过啊。”

江艺瑾从容的笑了：“没什么不能说的，犯不上喝一杯。”，祁炣手一顿，犯不上喝一杯？他在她心里甚至抵不上一杯酒吗？

江艺瑾思考了一下，声音不紧不慢：“喜欢过……一两个吧，就谈过一个。”

陶肖月：“意思是，你谈的不是你喜欢的人咯？”

江艺瑾散漫的一笑：“这可是另外的问题了。”这样，众人就会自动将她想象成一个有戏剧性情史的会玩的人。

祁炣握紧了手机，曾经恋爱时的无力感再次席卷他。他不了解江艺瑾，他清楚江艺瑾的习惯爱好，可他从来不知道江艺瑾在想什么，他甚至不知道江艺瑾以前喜欢过的人是男是女。

“行。”陶肖月再次叫号，“那就……二号说说最难忘的一任吧。”

祁炣撂牌：“没有。”

没什么意思的回答，江艺瑾喝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口酒。

游戏继续，陶肖月叫号：“7号，现在出去加一个异性微信。”

那个眼镜男立刻起身：“我去了啊。”

剩下的人留在包间内，有人提议唱歌打发一下时间。

纪湘点了一首《荷塘月色》叫：“江爷，唱吗？”

江艺瑾：“唱素的啊？”

“那江爷你点。”纪湘把麦克风给了江艺瑾。

江艺瑾没戴眼镜，搬了个高脚凳坐在点歌台边，对着麦克风说话声音格外清晰：“来首荤的啊——”

当江艺瑾的声音和鼓点一起从音响里传出，众人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歌了。

“I wanna be your slave”

“I wanna be your master”

“I wanna make your heart beat”

江艺瑾刻意压着的嗓音在温柔中多了暗哑，以克制的掌控欲代替力量感。那种理智的疯批感像极了对圈禁之物的耳语调教。

口哨声四起，年轻人们舞动起四肢。

“姐姐up me啊啊啊啊啊啊——”

这首歌代表了顶级的S属性，网上翻唱的版本很多，无一不唱出来它的野和与望。纪湘的《荷塘月色》点的没错，江艺瑾人生的文静，声色也温柔，就适合唱这样的歌。

祁炣靠在沙发里，目光自江艺瑾坐上高脚凳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他脾气傲，所以他喜欢脾气好的人，所以他喜欢上了温润明媚，又包容的江艺瑾。所以当江艺瑾展现出性格中偏执和掌控欲后，一个犟种学不会好好说话，一个犟种擅长冷暴力，所以两个犟种的结局显而易见。

江艺瑾将卫衣袖子挽上去露出纤细骨感的胳膊，单手插兜，以拿高脚酒杯的手势拿着话筒。一只脚踩凳另一只脚轻轻点地，黑色的修身裤配马丁靴显得腿修长。宽大的卫衣下脊背微微弓起，很漫不经心，自带一股松散的野痞。

优柔寡断的抒情歌她已经唱腻了，今天从上高铁来帝都这个决定起，就变得荒谬。那再变得放纵一点又何妨呢？应该说，她的本质就是万事皆无不可的那种人。

从前那个乖乖女的江艺瑾彻底在祁炣心里破碎，他必须强迫自己接受，他人生二十五年唯一爱过的人，与他的理想型相差甚远。江艺瑾是烈酒，是只能看，又喝不到的烈酒。

江艺瑾不性感魅惑，她只需要在那，你就能感受到她身上如美酒般馥郁，丰满，醇厚的气质，充满诱惑。你能想象到高浓度酒精的危害，但你始终无法品尝到她，所以那些危害在你耳里都是蛊惑的谗言。

最难忘的一任？祁炣只谈过江艺瑾一任。他不想在江艺瑾面前承认还念着旧情，可他怎样都骗不了自己，当江艺瑾不加掩饰将骨子里的侵略性暴露无遗时，他依然爱着她。

江艺瑾低哑的吟唱，让人展开无限遐想，又发毛又暗爽。

一首歌结束，眼镜男满脸喜悦的回到包间，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