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不会妨碍你们半分。”
他没有回身,声音也有些低,“大人多虑了,我没想过这些。”
“那是你还没遇上,遇上了你恐怕就会想,要是没有这门麻烦的婚事就好了。”
“不会再遇到了。”他答得没有片刻迟疑。
“这可说不准,”她双腿交叠,神情慵懒地道,“说不上哪日,你遇到一人,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那一刻你就知道,就是她了……”
她说着,不妨他却忽然侧身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交,让她一时间竟忘了说下去。
“大人有过这样的时刻么?”
“我?”她哂笑,“你不知道么,我这样的人,心是石头做的。”
他目光微动,不着痕迹地轻轻摇了摇头。
“你放心,”她站起身来,侧着身子,目光落到岸边,“方才,在太子面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权宜,不是真的。”
“大人指的是哪些话?”
“关于我师兄的那些,我并无什么寻个替身的念头。”
他手上动作一顿,“大人对令师兄……”
“我不是被我师兄逐出的师门,”她偏头看向夜色,“是我自己要离开的,不过,我的确与他,此生不会再相见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似有些发紧。
若她此刻转头,就会发现,握着长篙的那只手,指节捏得已近泛白。
他这样问,其实有些冒犯了,这毕竟涉及了她的过往辛秘,只是她也不在意。
“因为他不会下山来,我也永不会再回师门,我们都不想,再见到对方了,”她的声音里有微微涩意,为了掩去此刻的神情,刻意笑了笑,才道,“所以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太子听的,这场婚事,就是做戏而已,你别担心。”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声音也极慢,“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大人,是有些思念故人的……”
原来真的只是因为需要这样的婚事,只是因为崔沭这个人很合适,和这张脸像谁,并没干系。
他垂着目光,唇边伴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笑,像是水面上倒映月色的那层浮光,飘忽又清冷,只有浅浅一层。
她见他这样,仿佛被触及了什么心事,人世浮沉,谁又没些伤心往事,正想出言安慰两句,耳边忽然有细微的呼喊声传来。
崔沭也听到了,忙转身,朝那声响出看去。
只见一个妇人,正在岸边悲声呼喊,他忙撑篙用力划了几下,听见那妇人喊的是“救命”。
再看那妇人身前的水面上,扑腾着一小片水花。
“有人落水了!”聂如靖惊道。
今夜许多人来水边放灯,往年也常有脚滑堕水的事发生,她刚上前两步,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眼前身影一晃。
“扑通”一声,崔沭已经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他竟是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船离那落水的地方有些距离,可他为了更快,直接游了过去,见那团水花里,已经看不到人头,便埋头进了水里去寻人。
那人呛了水,一边扑腾一边往下沉,崔沭靠过去时,却被他一下子缠住,胡乱地拖拽着。
那是一个少年,挣扎拖拽的力道不小,他手臂用劲时,肩上疼痛加剧。
他咬着牙,从那少年的肋下拖住他,奋力游了一会儿,才触到岸边的布满青苔的石块。
见孩子被救了上来,那妇人扑了上来,一边哭一边叫,“虎儿!虎儿你怎样了?”
崔沭一边喘气,一边去捏住那孩子的双颊,迫他张嘴,少年咕噜几口水吐出来,胸口才再度起伏起来。
他终于松了口气,那妇人也抱着孩子痛哭起来。
聂如靖撑着船靠岸时,那妇人正在对着崔沭要磕头。
“快起来,”他忙去搀扶。“不过是举手之劳。”
聂如靖疾步走近,皱着眉头道,“你这做母亲的怎么回事,这么晚了带着孩子来河边,也不好好看着,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那妇人方才又慌又急,哭得声嘶力竭,听到有人训斥,转过头,先是看到来人一身鲜红的官服,身前绣着一只凶恶猛兽,形状骇然,再见聂如靖铁青着一张脸,立马给吓住了。
她又侧头看了看靠在岸边的那只船,京中百姓谁不知道,今夜只有锦衣卫才敢在玉河里行船。
那妇人吓得又哭了起来,跪着求饶道,“官爷,我们错了官爷,是虎儿他脚滑了,我们不是有意的,别抓了我们去,求求您!”
连那孩子也爬了起来,瑟瑟发抖地跪在了母亲身边。
“没事了,”崔沭先去扶起那孩子,又对那妇人道,“水里凉,快带孩子回去,煮口热汤给他喝,免得受了寒。”
“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