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XI 开放周

扫人过程增加了一点工作量。不过这并不重要，杨蔓萌非常擅长在四维视角的一堆色块里辨认出目标配色的个体。

很快她就看见了，有一名中等身高、上身暗红色下身浅蓝色、染了浅棕色头发的女人，正在加速器西南侧地下一层的女厕所某一隔间里，位置长时间静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杨蔓萌一边在超感视野里持续关注此人，一边继续糊弄跟钱博士的科普二人转。好在之前她把钱博士哄开心了，现在溜会儿号也不甚在意。

过了大概十分钟，那嫌疑人离开了地下一层的女厕所。

杨蔓萌知道嫌疑人要开始行动了，而她的目的是当场抓获，才能证据确凿。

当钱博士还在认真地给游客队伍的小朋友们讲解原子结构的时候，杨蔓萌突然打岔道：“钱博士，您说咱都在纪念馆转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能给咱展示一下儿真正的加速器啊？”

钱博士愣了一下儿，因为按照今天的参观计划，现在正是另一队游客参观加速器的时间，而她们要是此时就去加速器周围，势必会和另一队人撞上。平时开放日带人参观倒无所谓，但今天杨蔓萌带的这一队可是电视台直播，因此行程也安排得非常紧凑。

然而还没等钱博士想出来在镜头前合理拒绝的方式，杨蔓萌就开玩笑似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来吧，钱博士，给我看看您的大加速器。”

这种带有X暗示词语的话也能在电视台直播里说出来，让钱博士瞪大了眼睛。不过她的大脑是典型的单线程模式，注意到杨蔓萌的用词擦边之后，就暂且把行程安排放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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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的行程安排被打乱，而被带着的游客们却对此毫无感知，摄像师眼看着杨蔓萌和钱博士胡来，却也不能在直播环节中直言提醒。

就这样，杨蔓萌跟着钱博士进入了存放加速器的主体实验室内。

加速器的基本形态就是一个半径极大的圆圈。粒子被磁场约束在中央，依靠这近似于直线的加速路程而加到接近光速，而后就会在对撞机的部分里进行轰击，如此可以将粒子打成碎片，而得到更小尺度的物质。

显而易见，那名嫌疑人的目标并非加速器，而是其衍生的同步光源。

同步光源来自于带电粒子转向时散失的动能。虽然加速器的直径足够大，以至于用肉眼看粒子在每个小尺度的运动都可以近似为直线。但这整体的路程毕竟是沿着一个大圆周期运动，所以在速度方向改变时粒子也都会因此损失动能。这部分动能以电磁波——光——的形式散发，即带电粒子的同步辐射。

因此，粒子所的四个同步光源室设置在加速环的南北西东四个方位，相应的样品准备室就在四个光源隔壁。

杨蔓萌用超感视觉看着那嫌疑人沿着加速器的通道移动，而她也一边敷衍着钱博士一边保持与嫌疑人位置连线共圆心。

超感视觉在至少150米之外才能准确对焦，而加速器曲线段的直径只有159米，对于杨蔓萌来说虽然能看清楚但需要集中精力，而且稍有不慎无法与嫌疑人保持距离便有可能丢失目标。

因此她也就无暇顾及带队直播的这边儿，和钱博士的二人转屡屡失误，几乎是全靠钱博士一个人唱独角戏，才让这直播的要命工作成功继续下去。

然而正当钱博士的表演愈加费力，而她的搭档仿佛丝毫没有配合之意时，杨蔓萌突然像是对加速器通道旁边一个变电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硬拉着钱博士一个研究粒子物理的科研人员，给大家讲加速器的电气自动化控制。

钱博士在镜头前推脱不得，只想着把这要命的直播熬过去得了，也就勉强凑合地讲了几句。好在跟着她们的游客本就对此一无所知，更不会在直播时贸然打断。

这已经完完全全是直播事故了，但是更“严重”的“事故”还在后面。

在钱博士东一句西一句地讲完了自动化控制之后，杨蔓萌又像是想到了新点子，拉着她出了变电室便走向距离最近的一个同步光源室。

由于光源室里存放着可能涉及军事亦或者商业机密的样品，一行人不得不在仪器间快速穿过，却在旁边连着的准备室里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