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XIV 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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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杨蔓萌想带着她的笔记本从沙发上撤离的时候，却看见沈思涟拿着一张纸往这边儿走过来了。

杨蔓萌以为他是要回到地毯上继续玩儿积木，然而那孩子却没有绕开她，反而有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她面前，把手里那张纸递给杨蔓萌：“杨阿姨，画……送给你的。”

画？杨蔓萌勉强接过那张纸，可以勉强看出来那确实是一幅画，而且还是刚画完没多久的，上面彩铅的碎屑还没有完全抖掉。

画的内容有些难以辨识。中间是一个灰色的图形，看样子像个奇怪的盒子。而在灰盒子下一层的背景是一个涂成粉红色的心形，大概是因为形状比较简单，还比较容易辨认。只是可能因为小孩子控制不了笔触也不懂得排线，这粉红色的涂色相当不均匀，多半儿是为了把没涂上颜色的地方全部填满，整块区域涂得深深浅浅很不均匀。

而心形的外侧则是一整个五颜六色的环形，杨蔓萌认为这应该是环状彩虹。环状彩虹常见于高空，因此对于超感侦察员来说是见怪不怪了，不过沈思涟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大概率是没有亲眼见过的。只是对于资本家的后代来说，他多半儿也在电视上的纪录片里看到过吧，这也不是啥值得惊奇的事情。

总体而言，这只是一幅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画。但是沈思涟会把他画的画送给杨蔓萌，还是让她有点儿惊讶。

她知道这孩子必然会畏惧于自己的存在——毕竟她在沈思涟眼里大概就是个情绪激动就要杀人的疯子，进而可以推导出如果他在他们家里被惹到了，沈思涟和他爸加起来都不够她杀的。然而这种畏惧会转化成实际行动的示弱讨好，还是在杨蔓萌意料之外的。

“谢谢。”虽然这不值几个钱儿，但对于一个四岁小孩儿来说也算不容易了。杨蔓萌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种形式的“保护费”。

然而沈思涟在得到许诺之后，却也没有立刻跑掉，反而愣愣地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杨蔓萌看了看他那张酷似静水的漂亮小脸儿。

这孩子确实很像她，但他也确实和静水有太多的不同之处。他还太过弱小，不足以承受静水所承担过的重压。因此杨蔓萌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去勉强他，如果需要，她也会和这孩子保持距离。

不过沈思涟只是站在那儿呆了几秒，似乎是没有等到他预期之中的反应，却又有些固执地没有放弃，竟然小心翼翼地快速伸了伸头，在杨蔓萌的右手上蹭了一下儿。

这让杨蔓萌颇有些惊讶，她反应了半秒，才意识到这孩子是在对她表达友善。

于是她又伸手在沈思涟的脑袋上胡噜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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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静水的儿子主动向她表示了友善，杨蔓萌也就重新翘起二郎腿，在沙发上欣赏了一会儿她新调试好的模型。

然而沈思涟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仍然站在她旁边，甚至有些好奇地凑过来想看看她的屏幕。

杨蔓萌不紧不慢地把笔记本合上了。虽然这些玩意儿谈不上秘密，但归根结底也是有保密级别的，肯定不能随便给小孩子看。

不过既然现在有一个和静水的儿子搞好关系的机会，杨蔓萌觉得她还是可以努力一把，但要注意不能用力过度了。

那么干点儿什么好呢？杨蔓萌又看了一眼这幅不明所以的画，觉得利用这个机会教这孩子画画儿算是个好主意。

其实杨蔓萌也不擅长绘画。虽然静水本科学的是建筑专业，平时绘图有不小的工作量，但杨蔓萌的学习能力毕竟不如静水，也不是在所有方面都能跟得上她的。当然，对于一个手指灵活度正常的成年人来说，这点儿绘画水平糊弄一下儿四岁小孩儿也很容易。

“我教你画画儿吧。”杨蔓萌把笔记本放在一旁，从沙发上站起来，“借一下儿你爸的手绘板。”

她也不知道作为一个本科学建筑的，颜夏清为什么不直接教他儿子用电子画板画画儿。不过杨蔓萌是不会拘泥于传统技法的，有更舒服的工具自然优先用舒服的。

手绘板在颜夏清家里多的是，杨蔓萌随手就从茶几下面薅出来一块儿九成新的。插上她的笔记本之后，通过资产阶级家庭超大带宽的WiFi信道，驱动软件飞速下载并安装完成了。而后她试了试电容笔，压感什么的都正常。

那么教这孩子画什么好呢？杨蔓萌切换到她的个人图书馆，随机从里面抽取了一本带有彩色插图的书，翻开看见了彩色的细胞结构示意图。

“就画这个，细胞结构。”杨蔓萌切换到画笔，调好了笔刷的颜色、大小、强度、透明度和流量，就开始照着那张细胞结构示意图在画板上勾出一个大圆形，“这是细胞膜，它是区分细胞内外的边界……这是细胞核，核上有核孔……这是内质网，这个结构有点儿复杂……这是高尔基体……高尔基体分泌囊泡，这些泡儿可以跑到细胞膜上……”

把这些部分的线条画完之后，杨蔓萌把电容笔递给沈思涟：“你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