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XI 初步结论

△

虽然那位周先生说杨蔓萌心里有数，但颜夏清回家之后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放任这小孩儿继续干出以身试险的事儿。

而且她竟然随便一挑，就挑中了会被劫机的航班，这个运气也是真的不怎么样。或者说也不是随便一挑，毕竟国产客机型号交付后的首飞，是比普通航班受到攻击的概率大得多的。颜夏清知道那小孩儿多半儿就是故意的，想坐国产小飞机是吧，也不想想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为了看好了杨蔓萌，颜夏清特意每天一早起来就出卧室下楼，以确认那小孩儿一天的行踪完全可控。然而就这么连续看了两个多星期，却发现杨蔓萌硬是在家瘫了十四天哪儿都没去。

第三个星期的星期一，颜夏清终于忍不住了，在吃午餐的时候对她说道：“你好像很久都没出门了。”

杨蔓萌一边用刀割着陈姨烤的足有五厘米厚的牛排，一边无所谓地说：“之前不是去拍电影儿了嘛，拍完了正好歇会儿。”又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略微蹙眉看向他，“怎么，我得一直干活儿，在你家歇会儿都不行吗？”

颜夏清本来就没指望她工作，但是这小孩儿在家躺了两星期，也是让人有点儿担心：“没让你一直干活儿，但是你也不能一直在家里吧。偶尔出门转转也行啊。”

杨蔓萌这半个月没出门，并不是因为拍电影累了要休息——那才哪儿跟哪儿呀。

她不出门单纯是因为这段时间刚好没什么事儿，高麒和万生辉也回航母上了，就算出去也没人跟她一起玩儿。而周博士又安排了不少线上的工作，所以杨蔓萌就每天呆在卧室里写代码了。

△

另外就是，一周之前关于劫机事件的调查就有了初步结论。想必也是因为劫机者的计划完全没有成功，而且被完好无损地逮捕了，审问起来没什么难度。

这个结论和杨蔓萌想的不太一样，但性质差不多，只不过针对的不是航司，而是生产那个型号的小型客机的商用客机公司。

那个劫机的乘务员家里是有点儿和另一个商用航空器公司的关系。因为现在的这型国产小飞机的项目取得成功并且拿到了国内各个航司的订单，间接导致同时期属于另一个航空器公司的小型客机项目就随之而黄了。有不少本来相关领域的行业精英都因此失去升职希望甚至是丢了工作，那个劫机者的父亲就在其列，让本来全靠父亲一个人高额薪水填补近年来炒股失败的窟窿的劫机者一家彻底失去希望。所以劫机者赌上自己的前途，就是想对他父亲所在团队曾经的竞争对手进行报复。

按照初步调查结论的说法，这完全是那个劫机者的个人行为，顶多可以说和他父母有点儿关系。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投资巨大却最终黄了项目的商用航空器公司也未必就能摘得干净。只是因为那毕竟不是琹国的公司，事故调查组也没有办法把眼睛伸得那么远。既然劫机嫌疑人对于劫机的事实供认不讳，而且终归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大概率也就是判为劫持航空器罪关个十年，后续各个航司加强对机组成员的审核罢了。

之前听说这个初步结论的时候，杨蔓萌是有点儿意外的：“乘务员怎么还有对手公司的背景，鹿海航空对于自己的员工都不做背调的吗？”

“唉，那也不能叫‘对手公司’吧，航司是买飞机的，就算没买也不能说是结仇。何况那家的飞机连造都没造出来呢。”当时事故调查组负责人在电话里的语气也很无奈，“况且航司就算做背调，也不会认为嫌疑人的父亲在某个外国公司当中层管理是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嫌疑人家里炒股负债太多了吧。”

“我敢打赌，那个公司肯定给他老爹钱了，否则还不起债一般也是坠机自杀，没听说过策划了半天只是为了改个目的地的。”杨蔓萌说道，“像他那样儿劫机明显是卡着量刑的下限去的，纯粹为了搞个大新闻而已。否则他就算是劫机成功了，也就是能把自己整进监狱，老爹老娘不还得在外面打工还债？”

“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但是这也就是一种对于动机的猜想，而猜想还需要证据来证明。”调查组负责人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杨蔓萌，“问题就是，这起事件本身只涉及到航空公司、客机公司和劫机者三方，跟这个猜想中幕后策划的航天器公司没有关系。我们也没有能力去调查一个在境内没有登记的企业。”

他说的很有道理，杨蔓萌也无法反驳。而且归根结底，只要是由活人担任的岗位，就存在蓄意策划事故的可能性，这是无法避免的风险。只能通过制度的改进来增加犯罪成本，从而降低此类人为事故发生的概率。

△

不过颜夏清中午还想着杨蔓萌总是不出门影响心理健康，下午就有事儿找到他自己头上了。

准确地说，也不是他的事儿，而是他妹妹颜冬芷。

之前颜夏清并不知道，但颜冬芷已经对杨蔓萌说过了，她在学校里交了三个男朋友，其中姓利玛弗莱姆的那个家里想和她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