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驾到

，急缺他这样的人才，他去了北方，只会是座上宾，不会是牛马。

他心里有了计量，越想越通畅，越想眼睛越亮，只感觉这想法实在是相见恨晚，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红色的高墙里回荡，像一个疯子在歇斯底里地狂笑，带着极为诡异的味道。

如果有人经过，定会发现，那个平日里如泥人没脾气性格温和连句重话都不敢大声说的的季期少爷，正双眼赤红，跪坐在地，仰天狂笑，眼里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季识、季景，今日之辱，昨日之耻，我一个也不会放下！

……

与此同时，黎明城。

雨声淅淅沥沥，带着不知道什么液体一滴滴地砸下来。说书人的声音在这雨声里时断时续，却一直很清晰。

他的声音听得出是个有力气的老人，中气十足，嗓音圆润，带了丝轻柔的味道。

“这黎明城的城主呐，是个极神秘的人物，据说过去曾是长公主座下的第一大将，长公主含屈死后当着满朝文武痛骂这世道浑浊不忍再看，自己刺瞎了一双眼睛，只以一条青布盖在眼上。

厉王谢宥砍了老皇帝的头，此人便领着长公主余部，在东边以旧城为基，建了座新城，称为黎明城。

黎明城的建意是要迎来新的黎明，城中之人皆以长公主为精神信仰，坚信只要虔诚祭拜，长公主就会原谅苍生，乱世也将会过去。

一开始，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精神目标，长公主的精兵又强，因此此城发展极快，不一会儿，就成为天下第二大城，仅次于厉王坐镇的京都。

只是……”

听书的人大声喊，“老头子，快讲啊，我们都是新来的，要多了解一下这城内情况呢！”

说书人摸了摸口袋柔和地笑了笑，又缓缓道：

“只是后来，城里又陆续进了几批流民，城中的信仰也发生了变化……

开始有人怀疑长公主在天之灵是否就能做到终止乱世，也有人提出用温和折衷的法子管理黎明城，新来的人越来越多，于时又闹了饥荒，有受不了饥饿的人偷偷拿了长公主祭礼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吃食。

黎明城主勃然大怒，严惩了流民，又下令各小城主增加祭祀供奉，一时之间黎明城内苦不堪言，饿孚遍街……”

茶馆内喧哗起来，新来的众人大声讨论去这个喜怒无常的盲眼城主，没人注意到那说书人轻飘飘地说：

“其实……长公主若在世，绝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

他正说着，一群穿黑甲的士兵鱼贯而入，将茶馆团团围住。

黑甲人不苟言笑，手拿闪着寒光森森的兵器，领头人从后面慢慢走出来。

来人以看着清俊温和，穿着身青衣，据说是长公主最常穿的衣服颜色。他的脸上系了一条青色宽带，将眼睛遮住，只露出腥红的双唇，微微勾起一丝笑。

他虽然在笑，却令人不寒而栗，不正是刚刚讨论的黎明城城主卫恤吗？

“谁在此处议论城主大人和长公主殿下？！”

他身后有人大声呵斥。

却见他转身朝着说话人的方向冷喝道：“闭嘴，蠢货，谁让你把殿下放在本城主后面的？”

身后那人立刻跪下，头埋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用力扇自己的嘴。

听书人看这城主果然喜怒无常至此，也皆害怕颤抖，立马跪下地上，哀声不住求饶，只有那个老说书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大声说：“长公主殿下已逝，城主大人多看看生人吧！”

他快要老死了，这样说点真话再死，也算是有所用。

卫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刷的一下从随身佩戴的剑鞘中抽出一把一看便是神兵利器的好剑，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一个眼盲的人。他猛地抽出剑，一把砍下了说书人的脑袋。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呆愣愣地看着那个头颅轱辘轱辘地掉下来，滚了几圈，停在脚边，吓得不敢出声，更有甚者吓得失禁，却仍不敢动弹，只看着那个头颅死不瞑目的双眼，却依稀觉得这眼睛透了丝柔情。

他们不敢说，甚至不敢想的是—那很像长公主死前那双柔和的眼睛。

那说书人的头颅掉了，人也没了支撑，一下子掉下去，正掉在一个跪着的听书人脚下，他看见那半截身子的袍子口袋里掉出个东西，仔细一打量，是个金制的令牌，刻着免死金牌几个大字，雕刻的纹路很精致，一看便不是凡物，下面几个小字倒看不清。

他赶紧悄悄往周边瞧了瞧，倒是没有其他人发现。

他赶紧将那令牌捡起来，只见那上面刻着几个小字是：“长公主亲制”。

卫恤脸上亮出一个极为温和的笑意，他的声音也变得柔和，有一种令人欲睡的缠绵味道：

“在下黎明城城主卫恤，欢迎各位来到黎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