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发
漫漫长夜。
……
翌日,几人便回到洛神阁。
组织变故长达三年之久,也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人员折损惨重不说,还伤的伤、残的残,内耗过大,当下他们除了养伤,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重建组织也急需人手,但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先前出任务,她攒了不少酬金,又因莫烟对她特殊照料,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够常人生活几辈子。
郁桐揉了揉眉心,要他假死一事,恐是要往后拖拖了。
“莫阁主给你留了些东西,藏在荡山的榆树下。”苍梧跟着交待。
王伯生前住在荡山,那颗榆树是莫烟将她托付给王伯时栽种的,莫烟将所有的钱财全都留给了她。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郁桐知道他的心思,她抬眸看着苍梧,不由蹙眉,“我只是怕这段时间顾及不上你,明日你就要回穹苍宫,又是这副重创的模样,定会有人按耐不住有所行动。”
想起宁悦那日说的话,前些日子他本是要回去,可因她一拖再拖,那些想对付他的人,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苍梧扫了宁悦一眼,柔声说道:“你若是同我一起回去,谁帮我照顾溪儿。”
她已经够忙活了,将苍溪儿留在此,是想减轻她的负担。
“姐姐放心好了,宫主又不是真的受伤,他早就安排妥当。”
宁悦眨了眨眼,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苍梧:“......”
安排什么?
宁悦好的不学,坏的也不需要人教,真是一点就通。
怕郁桐再问,宁悦又接着说道:“这次我们是偷偷回去,昭爷爷也会接应我们,姐姐不用担心。”
明明是那些长老拿宫主没撤才是。
她听莫烟提起过昭大师,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一半。
“万不得已时,也不要装了。”
郁桐嘱咐着,将他颈项间的那道纱布缠了又缠。
苍梧一直很迷惑,她要为什么在这里给他弄一道假伤,于是他也问了。
郁桐向他靠近了一些,悄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这里,更喜欢你。”
那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
快抵达穹苍宫之际,苍梧将缠在身上的纱布全部卸下,他接着又拿出一条白色束发带,绑在左手的手腕上。
宁悦看着苍梧,他好奇问道:“宫主这是不装了?”
“你先回去。”
苍梧咬住发带一端,另一只手将发带简单地系了一下,“他们若是问起来,你便将这几日的情况一并告知,让邧千尘暂代宫主之位,说我在青竹里。”
邧千尘是他们的二师兄,青竹里是穹苍宫疗伤之地。
“兰师兄比邧师兄更适合宫主之位,宫主为何不让兰师兄代替其职。”宁悦对苍梧的决定感到惊讶。
苍梧先前上位的手段,穹苍宫谁人不知,当初也是兰玠一人力排众议,对他鼎力相助,苍梧往常也会将穹苍宫的事项,全权交由兰玠打理。
邧千尘是邧长老的儿子,就邧长老平日里对苍梧的态度,那更是一个阴阳怪气,这会还让他的儿子代替宫主之位。
且邧千尘此人性情逆来顺受、优柔寡断,又要如何掌管穹苍宫,宁悦实在是想不通。
苍梧仅是在夺位时暴戾恣睢,也正因如此,众人才会对其俯首帖耳,只因怕丢了性命。
他睨了一眼宁悦,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凡事不要看表象。”
宁悦还是不懂,他看着垂落在半空的丝带,最后只好默默点头。
青竹里。
夜幕降临,星光扑闪。
绕过一片片竹林,沿路走过一条条鹅卵石道,再经过一张摆放着棋盘的竹桌时,来人乜了一眼交错杂陈的棋局。
随后他拔出腰间佩剑,朝着其中一间竹屋奔去,一阵阴风卷起,几片脆叶落下。
屋前的菊比往年开得更加灿烂,繁华尽处,白色的帷帐随风摆荡。
来人手持长剑,穿过帷幕,指向坐在暗处的人影,须臾,剑锋便被对方用两指夹住,他半点都动弹不得。
月色笼罩的地面,两道丝带的影子飘起又扑落。
“心法现世,你的主子就这么迫不及待来让你送命?”苍梧抬手掀开灯罩,点亮了桌边的灯盏,屋内暖光渐起,“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我都不忍心杀你。”
“......”
苍梧睨了一眼来人,他收回手,又挑起一支笔架上的毛笔,蘸了蘸墨。
“是在斟酌行刺我的理由?呕心沥血帮衬我多年不求回报,我反倒将这宫主之位给了邧千尘,还是因溪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