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火
两人的关系,也并没有好到事事细述的地步。
郁桐怔怔地看着他,虽不见他解释什么,但表明了他此刻的立场,若他当真和那些刺客之间有什么,阿花也不会如这般安然无恙。
反过来想,他要是真知此地有什么,方才也不会答应她,同她一起来试探无常。
也不会说出后面这些话,他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
眼前这几人的情况,也比言淮也好不到哪去。
郁桐缄默。
顾君见她反倒被摆了一道,不免有些败兴,难得见他拌一次嘴,就这样寥寥结束。
他收起手中折扇走到掌柜的身前,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又扬唇一笑,“前辈,您现在可否方便方便,带我们看看那些被关押的百姓。”
“方便方便。”
掌柜抬首看他,期间还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带着顾君朝房门在走去。
这两个人,连聊天都能擦出这么浓重的火药味。
惹不得。
待出了房间门,掌柜又朝外走了几步,与他们隔着一小段的距离,朝里喊道,“几位,请随我来。”
郁桐不由回眸看着无常,欲言又止。
“针不取,他自是醒不过来。”
低沉冷冽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哦。
闻言,郁桐也跟了过去。
……
残破的泥墙两边挂着几盏残破油灯,微弱的光在昏暗的空间里泛不起一丝涟漪,空气中处处充满着压抑,直叫人喘不过气。
诺大的牢房里,每个角落都稀零地站着几个人,他们头发凌乱眼神涣散,鹌衣白结,在原地来回彳亍。
看到此番景象,苍梧仅是拧了拧眉,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顾君已收敛起平日那不羁的模样,他不由看了眼苍梧,见对方的神色形同一滩平静的湖水,心中不觉一紧。
再往里走,几人来到一个圆形拱门前,跨过拱门是一道扶梯长廊。
长廊之下是密密麻麻的人,他们的神色呆滞,与门外的那些人情况一样。
郁桐看着眼前这些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苍梧的神色寡淡,慢条斯理地对顾君说着。
默然片刻后,顾君的目色微闪,略略沉吟,“这些人可还有得救?”
“不知。”
他是要他说这个了?
这几年他逍遥惯了,都忘了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
郁桐:“......”
顾君:“......”
“前辈,这些便是镇上先前失踪那些人吗?”郁桐看着掌柜,温然说道。
掌柜想了想,然后怯怯回她:“也些人被折磨死的,除了那些人以外,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输掉赌约的那人呢。”郁桐继续问。
“那些姑娘家,自是在此唱曲弹琴,至于那些想毁约的,便是抓去做...”
说到此处,掌柜顿了一顿,续而说道:“当然了,也有许些人被抓去试药的。”
郁桐细声道:“嗯,还真是物尽其用。”
这话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顾君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边的梨涡轻陷。
“近几年,此镇频发失踪案,可是有人来此查过案子?”
“姑娘是说,似你们这样的人?”掌柜一时木讷,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郁桐:“......”
她像是查案的人吗?
“掌柜昨日便想动手了吧。”苍梧突然侧眸看着掌柜,幽暗的眸低划过一丝讥讽的意味。
似无意般睨了郁桐一眼,苍梧继续说道:“你主子目的,便是要了别人的命。
可掌柜你昨日反倒要起筹码不要人,怎么,是不好动手?是因无常和宜渺跟踪她?还是因你胆小畏死,不敢动手?”
不论什么人,只要来到此地,便不能活着离开,目的只有一个,以人炼药。
“也正是你的怯懦、窝囊,害了你的女儿,又殃及他人,最后反倒获益了自己。”他跟着嗤笑了一声,嗓音冷淡, “是吗?江老板。”
掌柜:“……”
“掌柜的回答从一开始便模棱两可、避重就轻。我伤恶囡之时,这不顾女儿的死活就罢了,还偏偏执着于解药。
掌柜想让我号脉,其实也是在担心自己。”
当一个人的真实的面目被揭穿,所有的细节也都会变得讽刺起来。
他都曾不紧张过恶囡,他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宁愿看到自己的女儿活活受罪,也不愿让人交出解药。
还有一点,在郁桐问宜渺他们主子的时,掌柜看向宜渺的眼神,是满满的警告。
还以为是警告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