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钱

白墙上挂着“公正执法，爱民模范”的红色锦旗。

警察戴着黑框眼镜，和她交代了一下全程在录音录影，以及一些流程说明。

接着开始问她问题。

“昨天下午三点二十分，你在太古商场消费十八万七千四百元，是否属实？”

“属实。”白清越如实回答。

“你可知这卡的主人是谁？”

“知道，姜云栖。”

“你为什么用姜云栖的卡，你可知，她已经去世了。”警官再次追问。

白清越摸了摸包里的文件袋，准备拿出来。

“这是姜云栖将财产全部赠予我的合同。”

警官拿出合约查看，时间地点明确，甚至是条款都很详尽，专业，合规。

白清越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所以，我能走了么？”

警察微微点头，在键盘上操作了一阵，记录情况。

而后抬头道：“好，我清楚了，请配合填一些材料，就可以离开了。”

白清越离开警局的时候，玻璃门缓缓往两边推开。

眼前是如雾的薄薄细雨，风吹斜了雨丝的方向。

忽然间，风声骤停，寒气弥散，一人穿着黑色风衣在风雨中出现。

他的身影颀长绝尘，仿佛与世界格格不入，仿佛是来自异世的亡灵。

那袭身影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长腿踏过台阶，在她的面前驻足，黑伞下露出瓷白面庞的瞬间，竟又多了几分不真实感。

“回家吧。”慕衍声音淡然。

白清越“嗯”了一声。

她没有预料慕衍会来接她。

但此刻他来了，她也欣然接受。

慕衍温润有礼，什么都没问。

他的眼神进退有度，好像在说：如果她愿意，会主动解释给他听。

白清越什么都没说。

毕竟，她太有钱了，有钱到解释不清……

白清越微微点头示意，朝右边一个侧步，走进了他的伞下。

雨丝斜斜飘着，伞也是斜斜地打着，两人顺着阶梯而下。

慕衍身上是很好闻的淡香，像是初晨的海浪，清澈纯净。

慕衍替她拉开了车门，送她上了车。

只是下一秒。

慕衍依旧撑着伞，立在雨里，车门却合上了。

慕衍知道自己来晚了。

可是他没有预料到，此刻见白清越，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想到白清越今日从他房里离开的仓皇模样，似乎也有些拘谨。

慕衍不想给她太多负担，便没有上车。

他站在警局门口，准备派车来接。

他随意滑动着手指，就安排了一辆车来接，过来需要十分钟。

慕衍撑伞站在雨里，脊背笔直，望着先前那辆长版迈巴赫离开，越开越远。

车里。

白清越感知到慕衍的呼吸声越飘越远。

这条路走到头，他的气息还在同一个地方。

难道是……雨天不好打车？

“师傅，麻烦掉头回去。”白清越的声音里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迫。

“哦……好。”师傅有些木讷地回答。

车子在雨里一个大转弯，雨水顺着车轮往外飞溅。

慕衍站在路边，低着头。

水里是路灯的倒影，影影绰绰的。

有人经过，倒影恍若碎了，灯影微微荡漾，小水波坑坑洼洼的，随即又恢复平静。

暖黄色的光打到了他的伞面上。

慕衍缓缓抬头，一辆黑车正朝着他的方向驶来。

车灯投射在雨里，光影里是浮动的微尘。

车后座走下来了一个女孩，撑着红色的雨伞，“我来接你。”

慕衍愣怔了几秒。

他的紧张蹿到了喉头，感觉有些干涩。

他润了一下喉咙，缓缓道：“我要去一趟公司。”

这是借口。

此刻，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事，我等你。”

女孩微微侧头，笑盈盈地，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沾染了些许雨滴。

慕衍稳住心绪，却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要不要……帮她擦干发尾？

他慢慢扬起的手，又在没人察觉的角落放下了。

不能再过界了，他想。

慕衍撑着伞，站到了雨丝飘过来的方向，替她挡着侧面吹过来的风和雨。

慕衍：“你先上车吧。”

白清越：“好。”

白清越感觉到了身侧的微风，也听到了他的心跳。

原来，他在替她挡着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