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在准备迎接短暂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温幸尔接到了周博聿的电话。

她光是看见屏幕上周博聿的名字，就已经开始心内擂鼓，口舌干燥。

“周总，您好。”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波澜不惊。

周博聿的声音穿过电流，听起来比现实中更多一些正经和严肃：“温律，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同你简单吃个便饭。”

温幸尔的掌心已经汗涔涔：“我有时间，只是姚律那边我不太确定，我需要问一下他再给你回复。”

周博聿听起来心情不错，重新强调一遍：“温律，我只邀请了你。有些事情需要我们两个单独谈一谈。”

在这个时候单独邀约意味着什么，温幸尔已经心里有底。她心内有种在黑暗汪洋中航行时隐约可以看见灯塔指引的雀跃和激动。

“好，”她爽快应下，“晚上见，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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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温幸尔背着包走出办公室，骆明正在工位上坐着，手机摁的‘噼里啪啦’，脸上还挂着未消散的笑容。

见她突然出来，骆明没有防备，仓皇敛了表情，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站起来问她：“温律要出去？还是下班？”

温幸尔将骆明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原本想同他交代晚上与周博聿的会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下班。”

她又嘱咐骆明，“明天我开始休假，手头几个跟进的案子你自己要处理妥当，如果拿不准的可以同我联系，不要因为我不在而耽误案子的推进。”

骆明敷衍的点点头：“温律再见。”

温幸尔从中盛的楼上下去，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隐在夜色中。见她下来，车灯双闪两下。

温幸尔过去拉开后座车门才发现开车的是周博聿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关上后座车门坐到前面。

“抱歉，周总，我以为你坐在后面。”

周博聿很随和：“你坐在后面也一样，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他调转方向：“有什么忌口？”

这种时刻，签下这宗大单就只剩临门一脚，即便有要求也得说没有：“我都可以。”

手机在手里震动，是沈勉的电话。

温幸尔掐断，给他发了条微信：「有事」

沈勉回复：「接你吗？」

温幸尔：「不用」

周博聿将车子驶入快速道，看起来目的地并不算太近。

他听得见手机的震动声，问温幸尔：“有事找你？不要太拘谨，可以接电话。”

温幸尔收了手机：“不是要紧事。”

周博聿安静开车，温幸尔想了想提前试探：“周总今天单独约我，是想谈一谈……”

“温小姐，”周博聿打断她的话，朝她指了指后视镜上不停闪烁的绿色光点，“我的保险昂贵，车载记录仪也是最先进的。”

温幸尔秒懂，行车记录仪会记录下车内所有的声音。她不禁看周博聿一眼 —— 他连‘温律’都没叫，改口称她‘温小姐’，足见他的小心谨慎。

周博聿自嘲：“产业太大也不是好事，手下人太多，都人心隔肚皮，有些时候只能靠自己多留心一些。”

温幸尔了然。

司机助理都是拿钱办事，周博聿给的薪水丰厚，他们就为他效忠。可同样的，如果有人出的价码更多更诱人，谁能打包票一定不会心动？

两人一路无话，车子飞快疾驰，很快从绕城高速路上下来，驶进一幢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周博聿有专门的车位，旁边就是电梯。电梯没有按键，只有一个指纹锁。周博聿将手放上去，电梯应声而开。

温幸尔看的真切，心里已经明白这一宗大case已经十拿九稳，若是周博聿不想由她代理，绝不会带她来这样隐秘的地方。

她很高兴，甚至有些雀跃，但脸上依旧淡然，看不出什么惊诧和激动。

温幸尔能感受到周博聿若有似无的眼神看过来，知道他也在最后观察自己。温幸尔毫不怀疑，如果她有一丝的得意忘形，周博聿能即刻将她送回地下停车场，然后再告诉她自己临时有事。

温幸尔跟着周博聿上了顶层，装饰豪华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小的饭桌。

菜已经上桌，散着热气。

周博聿随意一指：“坐吧。”

不过家常菜，最普通的应季蔬菜和汤煲。

周博聿给她添了碗汤：“温律应该知道我今晚请你过来的意图。”

温幸尔点头：“我明白。多谢周总的信任。”

汤是老鸭汤，香气逼人。

隔着袅袅热气，周博聿的脸若隐若现。

他摊开手倚靠在椅背上，姿态大开，这是全身心信任的表现：“你可以发问。”

温幸尔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周总请我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