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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初薇朝窗外望了一眼,傍晚六点多,天色却迟迟还没黯淡下来。
日光还像白天一样耀眼。
早先月初立夏时,白天就已渐长,进入五月底,夏日的氛围越来越浓,这白天也是越来越长了。
在等待夜色来临的这段时间,就越发能感觉到白日的冗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半个小时后,外面依然天光大亮。
干等着天黑有些无聊,喻初薇就走到厨房,切了半个西瓜出来。
她抱着刚切好的半个西瓜,落座到窗前的餐桌上,一边望着外面的天色,一边用勺子挖着西瓜吃。
西瓜吃到一半,桌边的手机传来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她扒头看了一眼,顺便吐掉了嘴里的西瓜籽。
信息是她的搭档阿伟发来的。
——今晚这行动要不要取消啊,我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万一出什么事,我保不住你啊。
读完阿伟的信息,喻初薇抿了下嘴,在心里揶揄了句:一米八的壮汉,胆子小,还啰嗦。
喻初薇将勺子放到一边,捧着手机,噼里啪啦的回了阿伟两条信息。
——今晚要是不行动,那我前面不就白忙活了,况且这么偏门的素材,这次要是错过了,以后还上哪儿找去。
——再说了,你怕什么,深入虎穴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个鬼。
发过去这两条信息,阿伟那边没了动静。
喻初薇也没再理他。
她放下手机,又拿起勺子,一口气吃完了剩余的西瓜。
将西瓜皮扔到垃圾桶里,喻初薇直接走进洗手间,补了个妆。
透过镜子,喻初薇看到身上的紧身裙,衣摆都快要缩到了大腿根,还露出了里面的黑色打底。
这包臀的紧身裙,她实在是穿不惯。
她站直,往下拽了拽裙摆。
对着镜子整理好身上的紧身裙,喻初薇又伸手,从墙边的挂钩上,取下一顶金黄色的假发套,戴了上去。
出门时,已是七点多,天色总算暗了下来。
走出单元门时,喻初薇掏出手机,给阿伟发了条微信,告知他,她已出门。
发完,也没等阿伟的回信,她将手机又丢进了包包里。
夜风温热,扑在脸上,有股黏黏糊糊的气息。
这个时间,小区里有很多晚上散步的人,喻初薇逆着人群,她径直穿过小区,拐到了小区的偏门。
这边很隐蔽,杂草丛生,路灯也照不到,晚上很少有人从这里进出。
喻初薇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半米多高的杂草遮了她的视线,她伸手拂开时,不小心被杂草划伤了胳膊。
瞬时,她白皙的胳膊上就划出一道血痕。
喻初薇没在意,她熟练的推开铁栅栏门,一脚跨出了小区。
外面也是热气腾腾。
抬头望过去,半天边压过一片黑暗,隐约能看到前面阳春巷里交错的电线,有几只麻雀扑闪着翅膀,从半空划过。
夜里的阳春巷,老旧潮湿。
摇曳昏黄的路灯下,到处可见杂乱无章的小摊位,空气里也总是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像极了港片电影里那些隐蔽的街道,拥挤破旧。
路过一家海鲜店时,坐在门口的老板娘看到喻初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来个小骚货。”
喻初薇没在意,她将链条包包甩到一边的肩膀上,扭着腰身,朝阳春巷的尽头走了过去。
走至一半,看到阿伟倚在对面的电线杆上,一身黑衣的他,仿佛要跟这夜色融到一起。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的交汇过后,喻初薇轻撩眼尾,将视线又转到了前方。
她踩着厚重的高跟鞋,穿过阳春巷,停在了尽头的一家名为天上人间的发廊。
这个发廊是半个月前,突然在阳春巷里开起来的。
按说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但自从这家发廊开起来之后,巷子里就没有一天安宁。
不是发廊的小哥跟门口的摊主打起来,就是半夜吵得人睡不着觉。
喻初薇的卧室就正对着这家发廊,她也是半夜深受折磨的那个。
投诉过多次,却无果。
在喻初薇束手无策之时,有天半夜,透过望远镜,她看到有两三个穿着暴露的风尘女子,从发廊后门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
出于记者天生敏锐的洞察力,喻初薇直觉这家发廊大有文章。
怕打草惊蛇,喻初薇并没急着报警,而是暗地里开始自己调查起来。
只是观察数日,她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于是喻初薇就开始乔装打扮,将自己也扮成了个妖艳的女子,假意去接近发廊里的某个叫宛儿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