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戈宁小小一只坐在萧松烈怀里,仅着一件轻薄里衣的身子半依偎着他,她高仰起的脑袋尚不及萧松烈下颌高。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萧松烈结实身躯一下子紧绷非常,眼睛游移了片刻就是不敢低头去瞧戈宁。
萧松烈:“自是夫人好看。”
戈宁听他语气飘忽又生硬,像是被逼无奈的敷衍回答,神情瞬间冷下来,指尖用力一勾:“你说谎!”
倏然收紧的腰带勒得他呼吸一窒,萧松烈别过头,深深吐息后,攥住她的手腕,挪开。
“别闹!去歇息吧,等我看完这本就去陪你。”萧松烈稳住心神,言辞温和的安抚她,似是安抚一个耍脾气的孩子。
说着,他伸手为戈宁系上衣带,让微敞的衣襟完全遮住那抹翠绿。
戈宁拍开他的手,信口说道:“我哪里闹了?倒是你,竟像是在躲着我似的。”
本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说完,戈宁越想越是如此,面色狐疑。
萧松烈心中诧异,别瞧戈宁失忆失明,但该有的敏锐与机警是一点没少。
不太好糊弄。
“又胡说,我躲你做什么?”萧松烈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生怕戈宁起疑:“听话,去睡一觉。”
戈宁没作声,垂头思索。
按说夫君喝了补汤,不该是如此冷淡反应……总不会是赵大娘听岔了,弄成补脑的,这才一直盯着书看?
萧松烈等了又等,一度以为戈宁要赖在他怀里睡去,正为难着,戈宁忽地环住他的腰。
“你不肯陪我睡觉,那我陪你看书。”戈宁自觉地扭动身子,找到舒服的姿势后,额头贴在萧松烈颈侧。
活色生香的美人坐在怀里,还极不安分,萧松烈强压下火气,压低嗓音说:“你这样闹,我还怎么看书?”
笨蛋,就是不想让你看书啊……戈宁偷笑一声,板着脸说:“你看你的,我睡我的,不可以吗?”
脑门轻蹭萧松烈颈侧肌肤,环在他腰上的胳膊跟着收紧,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萧松烈后腰上摸了摸,如是赞叹:
“夫君,你好像又壮了一些。”
萧松烈全凭意志力才勉强忽略戈宁的小动作,嗓音喑哑的警告她:“回床上去,小心着凉。”
戈宁无视他的警告,软着声撒娇:“不要,床上好冷,不及夫君的身子暖和。”
萧松烈没想到戈宁这般缠人,绞尽脑汁想了几个借口都没能成功,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坐立不安,汗流浃背。
戈宁丝毫不知他的烦乱心思,赖在夫君怀里洋洋得意。
萧松烈不禁思考,若是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吗?
正当这时,寂静深夜响起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萧松烈耳廓微动,迅速捕捉到外面的动静,心神一松。
“有人来了。”话未落音,萧松烈箍住戈宁细软腰肢,稍稍一提就将她从身上挪开,甚至等不及戈宁站稳,腾的一下起身。
“哎哟……嘶……”
戈宁反应不及,脚下一踉跄,身子歪歪扭扭地扑到桌案上,撞得桌上茶杯水壶丁零当啷的响,手肘更是磕上桌沿,传来钝钝的痛。
“我出去看看。”身后一阵响动,还有戈宁的痛呼声,萧松烈倏地停住脚步,深呼吸才克制住回头看她一眼的冲动,道:“若是乏了你先歇下。”
然后,拉开门扉大步离去。
卧房里,戈宁抱着胳膊迷茫的眨了眨眼,没一会,眼眶微红,泪水渐渐蓄满,闪着晶莹的光打转。
卫嘉言策马而来,在小镇转悠两圈才找到义父留下的地址,料想婶婶和义父他们已然入睡,便想着悄悄进去,等明日一早唤他们起来,到时再让他们收拾行礼去灵州。
只是刚行至小院附近,卫嘉言就瞧见小院正房亮堂堂的,再近一些,就见义父早早等在院门边上。
卫嘉言受宠若惊,紧勒缰绳,吁了一声,欢快地翻身跳下马。
“义父!”
萧松烈恍然回神,疲惫扶额:“你来得正是时候。”
卫嘉言看了看黑咕隆咚的天,怀疑萧松烈在嘲讽他,挺直腰杆辩解道:
“刘副将派我来传话,赃物尽数抬到了灵州卫所,今夜忙一宿,明日午时前能整理成册,等义父过目后,传令兵会先行一步送往宫中,未时末,众将士便能整装出发回京。”
“刘副将想问问义父,可还有别的命令。”
萧松烈:“明日一早就去灵州与刘副将汇合,你婶婶那里……到时你去传个话。”
卫嘉言一口应下,想起什么,又道:“义父,您可还记得梁绍?”
萧松烈想了想,“射取匪寨十三人首级的那个弓弩手?”
卫嘉言点头:“正是他,百步营的梁绍,义父您前些日子还夸赞他勇猛呢。”
不止勇猛,还善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