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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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庄!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双方都冷静冷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她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走到门口,一开门,正撞见门外小姑娘殷切的眼神,好像等她一走立即就要冲进去照顾她的“祁大哥”。甄蓁深吸一口气,露出个标准微笑把门重新甩上,垮着一张脸坐回凳子上。
榻上人的神色松弛了几分,又开始细细打量她这一身男子装扮。“看什么看!”甄蓁没好气的瞪他,把那碗黑黝黝的汤汁咚的一声撩在他跟前,“喝药!”
纵使从庄里带来不少名贵药材,祁寒的伤也一时无法恢复到能快速行进。看着那个叫舒儿的小姑娘忙前忙后的嘘寒问暖,甄蓁仿佛看到了属于殷羽的过去。宋恺事业上不得志,开始时常出入声色场所。她知道后虽然不快,也只是提醒他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和不要被小报记者拍到。后来他认识了那个小姑娘,听到流言她一笑了之,叫他自己处理干净。一个除了年轻什么都没有的丫头,自己没有时间也没必要自降身份。
可是宋恺却对那个女孩认了真。
他到底爱那女孩什么呢?爱她柔弱不能自理?爱她无知不懂世事?自己与宋恺之间越来越没有好话,在外头却装作相安无事。“对,你厉害,你比我厉害!比所有人都厉害,满意了吗?”“殷羽你怎么不去当个男人?你这样的女人还需要什么丈夫?”那关起门来的一声声恶言恶语,她以为都过去了,怎么在这个瞬间,重新在记忆中翻腾起来!“我从前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殷羽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她打了个寒战,听到有人唤甄蓁,勉强回过神来,只见祁寒的目光越过舒儿定在自己身上,“过来帮我!”
她略一犹豫,不打算当着外人与他起争执,走过去亲自系他袖上的盘扣,却费了半天劲也只系上一颗。
“姐姐我来吧。”舒儿又凑上来,更叫她心里不爽,没等开口,祁寒单手把剩下的扣子都扣住了。明明根本不用人伺候!甄蓁忍不住瞪他,看到他眼里隐藏的一丝笑意,又不想跟他计较了。
祁寒这一趟出门,算起来二人已经太久没有见面。晚上同榻而卧,彼此多少都有些心猿意马。感受到对方也毫无睡意,她闭着眼芊手在他紧实的胸口游荡。探至小腹时,被一掌按住,沙哑的嗓音在枕边低语,“我身上有伤,只怕还不能...”
“那你就好生躺着,别乱动。”她翻身在上,指腹抚过滚动的喉结,大方欣赏他欲念难掩的样子。削得过短的秀发滑过肩膀,被男人用长指绕回耳后,“甄家到底是怎么养出你这般野马的性子?”
她纵肩,手底下可没停了小动作,“你不喜欢?还是,你本想娶一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你是我惟一想娶的女人。”
“骗人,”甄蓁退开半尺,嘴撅得老高,“也不知是谁晌午才通知我要娶那个方舒姑娘。”
“那是责任,不一样。”祁寒眼底带着歉意,眸色是少见的温柔,“蓁儿,别跟我吵...”
蓁儿?这个亲昵的称呼让她怔了一下,望着他,目光又似穿过他望向远处。时间太久了,久到差点以为那些过去只是一场梦,可在这一刻,心底的那个殷羽又苏醒过来!她是殷羽,是被她的财阀父亲看似放养,实则磨砺出的继承人之一,不是这世界里夫为妻纲、逆来顺受的柔弱女子!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或许‘甄蓁’可以接受你的责任,但我不能。”
她就这样骑坐在他腰腹上,双眼笃定却又迷茫。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是叫她认清曾经的自负?承认女子的软弱?还是接受妥协?
“甄蓁?”祁寒半坐起身,眉宇间隐隐的担心。
她收回视线,改为凝视他的脸。这明朗的五官、干净的眉眼,纵使他身上有着不肯对她袒露的艰辛,望向她的眼睛却一直是清澈的。她突然记起来自己是怎样爱上了宋恺,那个曾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单纯少年。她曾痴迷他身上的那份羞涩简单,可最后,又和羽尚一起摧毁了他的简单。
不要——再重蹈覆辙。
吻如细雪般落下,细腻的、清凉的,给予爱人感官上所有的愉悦。祁寒在这缠绵里迅速沦陷,无暇去想她身上的矛盾和不寻常。幔帐的流苏摇晃,炭火微微做响。他几次耐不住欲起身,又被她温柔按下。
她突然想明白了,爱应该是给对方保留的一座庄园,而不是羽尚那样的竞技场;是温暖一个人的脆弱无助、接受他的普通平庸,而不是逼他孑然陷阵冲锋。她终于懂得了自己的错误,可是逝去的感情早已消散——能珍惜的唯有眼前。
“我爱你,”她在他耳边轻声表白,感受到身下的男人一僵。
“我爱你,所以你不需要总是自己面对。不需要总是置身危险。不应该,独自去担这样的责任。”
祁寒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从拖着两个义弟在江湖讨生活,到建立寒山庄园,责任二字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