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吹彻玉笙寒

，吵闹不休，到了怀州那日，更是大打出手。

凌无非直接摔门而去，独自一人走上街头。

薛良玉不知因何事耽搁，迟来一步，只是传信来说，当地一家叫做万岁春的酒楼有场宴会，将一直持续到正月末，等他到来，自会告诉凌无非，要寻的是谁。

凌无非一到万岁春，便后悔没喊李迟迟同来。此间开了瓦子，非但有城中各大青楼的花魁表演接待，还请来了不少西域舞姬。

换回从前，他在这种场合待着，虽从不拈花惹草，却也不至于如此不适。

儒家五常，君子之心，他从不曾悖逆。原先少年之心赤诚，心向阳光，遇上这些场面，设法周旋，也能应对自如。

可如今的他因局势所迫，做足钻营之态，一步步撕毁本来面目，堕落给所有人看。这样的他，丑陋且虚伪，也因此自卑怯懦，恨不得永远躲在淤泥里。

没有自信，又谈何应对？

可他还能剩下什么呢？若这寸隅丹心，也轻易毁堕，他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他尽力回避着与这些女子接触，又不便太过直接暴露端倪。他百般躲闪，索性不去看从他身旁经过的冶艳佳人，目光却倏地落在了站在二楼连廊间一位身量高挑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蒙着面纱，浓妆艳抹，青白卷草纹上衫外，裹着一条织着宝相花纹的绀蓝色齐胸裙。金钗步摇，珠翠攒动，甚是晃眼。

凌无非认得那双眼，是刻入他骨血之中，一生都不能忘怀的眼眸。也不知怎的，分明知她想取自己性命，还是鬼使神差往她所在之处跑去。

可他到了二楼连廊，却已找不见她的身影。

凌无非心下发颤，疑心是自己看走了眼，惶惶下了楼梯，避开堂前盛景，沿着窄道走去后院，却在小巷里突然被人一推，摁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