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
,上面写了三种病症,请她删改一二。
第一张很简单,祛暑散,多加了一味槐香,一钱金银花。
第二张偏一点,是针对虚寒之症开的药方,祝云拿着药方陷入沉思,一直在思考这是治阴盛阳越还是治阳虚阴盛的。
“怎么,才到第二张药方就说不出话来了?好像也没你们说的那么了不起。”右后方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男人声音。
因为房间不大,祝云不用假装自己没听见,她放下药方扭头看了后面一眼,正好和红漆柱子旁的中年男人对上视线。
这人身高宛如鸡立鹤群,穿一身深黄长袍,眉毛又细又弯,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和祝云对视的那一瞬,他眼中清楚地闪过一丝防备。
不知怎的,祝云觉得这人对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天生不能习武,按理来说皖南剑派中没人不知道这件事。
这个男人和两个弟子一起来祝云院中邀请她,亲眼见到了祝云缓慢的动作和沉重的脚步,扮演者本人觉得自己的伪装没有任何破绽。
那么,他对祝云的敌意从何而来?
祝云的视线大大方方地停留在黄衣男人的身上,没有发怒也没有委屈,表情很平静,倒叫刚刚还用轻视的语气说话的唐伟山有些下不来台,想参与讨论的弟子们也纷纷避开她的视线。
“这是唐长老,我父亲生前最倚重的朋友之一,这些年一直对我照顾颇多。”
华映仙并未察觉到四周的暗流涌动,她只是觉得唐长老今天的语气有些怪,不过祝表妹才刚过来,旁人不像她一样一见就觉亲切也很正常。
皖南剑派大师姐站出来向祝云解释了一下,对中年男人道:“唐长老,祝表妹拜师学医不过才寥寥数月,能答出这许多问题已是夙夜匪懈。您刚刚也听见了,吴大夫都夸她懂得多呢。”
她又看祝云,祝云拿起药方轻轻颔首。
这洒脱自若的姿态赢得了华映仙的喜爱,大师姐淡淡笑道:“请大家再给祝表妹一点时间,相信很快她就能给出答案。”
过了片刻,祝云敲定了答案,拿起毛笔圈出一味草药,抬头看向吴大夫:“我认为,这里应该换成回阳救逆止利的药物。考虑到患者体状,若面色虚红不自然,则用平姜,若冒汗不止,则用甘片。”
“好!”吴大夫一听,连连点头,高声笑道,“不错,就是这样。”
老人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欣赏地打量着祝云:“祝姑娘天资聪颖,要是早几年遇到你,老身也会请你拜入门下,这身医术就不怕没落了。”
众人对吴大夫暴躁的脾气都深有体会,几个月前吴大夫刚上门时还把所有找她看病的人臭骂了一顿。
虽然后来大家的伤势都恢复得很好,不少人见了她还是和兔子见了鹰一样,平日里小心谨慎,再也不敢随便打闹受伤。
见多了吴大夫的冷脸,听惯了冷言冷语,乍一看她的笑脸,大家还有些不习惯。
“我说了吧,吴大夫对那个药推崇得不得了,脸都笑开了,你们还不信。”
“说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吴大夫说话能这么和善。”
“看来这位祝姑娘是真的很有本事。”
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没有打扰到吴大夫,她一向我行我素,很快就拿起第三张药方。
“老身拟了一张方子,请祝小友过目。”
“解肝毒清肝胆湿热的?”祝云一看那几样药材,就脱口而出。
“不错,小友好眼力。”
祝云看了又看,实在没看出什么问题,这张薄纸忽然烫手起来,她用眼神对吴大夫表达自己的疑惑,老人却肯定地点头道:“这张方子确实有问题,小友再仔细看看。”
真的?祝云皱眉不语,脑中开始疯狂查找相关知识,试图找出破绽。
半个时辰后,她总算找出一味可替代的药效更强的药材,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然而吴大夫脸上的皱纹始终密集,嘴角动了动,终是叹了口气。
“祝小友还有别的见解吗?”
老郎中语气里的失望很满,华映仙顿时紧紧捏住桌角,险些掰下一块。周围人的目光在吴大夫和祝云之间反复徘徊,疑惑油然而生。
“不是说这药方很简单吗?祝姑娘难道不知道?”
“不可能吧,祝姑娘之前还答对了两个药方呢。“
“说不定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猜对的。”
唐伟山别有深意地附和道:“不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谁要是把一个刚及笄的姑娘当成大夫,我看那才是笑话。”
被数不清的质疑声包裹,祝云不生气,只是又把药方检查了一遍:这药方真的错了?是我学艺不精才没看出问题?
然而她就是觉得这方子是对的,找不到错误。
既然如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