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利亚袭来③

所以平常看不过去也会摆出这种表情来训人。

现在，在这里，要训什么？

“最近的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了。”

柿本千种的声音依旧沉下去，只是语调相当轻松，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调说话，不管是担心骸大人的安危还是担心芙拉的安慰。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同伴，没人能比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时至今日，六道骸被困在复仇者监狱，而芙拉要被迫去适应难以触及的光明……他又何尝不理解芙拉的感情，现在已经无法衡量是对骸大人的担心要多一点，还是对芙拉的担心要多一点。

她难以琢磨的心理，难以捕捉的情绪，甚至是极端到无法被世界所理解的想法，以往在黑曜被残酷却温情的容纳理解，放在彭格列呢？

芙拉，为什么一直都生活得如此难过。

“真是，辛苦了。”柿本千种抱住芙拉，感受她瘦小的身躯，一只手握住那只手臂，另一只手像是抚摸孩子那样抚摸她的脑袋，“现在，在这之后也一直留在黑曜好不好？”

他们在等骸，芙拉在等骸，所以会像这样一直在一起，芙拉不会被这样推走。他几乎是在祈求，抱住芙拉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柿本千种对芙拉和六道骸的关系一向乐见其成……因为，她依赖着他，这份依赖像是因为枯萎所有纠缠腐烂在一起的双生花，瓣叶黏连在一起，如同降生的脐带被栓在命运的同一个子宫上。

他和犬是枝丫，托起并蒂的花，而现在，柿本千种开始慌张……他慌张于被六道骸推开，慌张于被芙拉推开，甚至慌张于芙拉和六道骸的分离。

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种境地。

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属于试验品的归处。

“芙拉……可以别像骸那样吗？”柿本千种抓住芙拉的手开始缩进，力度大到指甲陷入肉里，血液滴落。

他喃喃自语，身躯力道紧紧依偎在芙拉身上，无头苍蝇那样重复这般话。

柿本千种真的好害怕芙拉说出要离开黑曜的话，害怕自己被落在原地，害怕原本属于他们唯一的安全屋开始崩塌。

真是的、真是的、为什么他要这么自私？！！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呢？！

芙拉不可以走。

不可以走。

绝对。

他的内心在崩塌。

不管是犬还是库洛姆，都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真是丢脸又没有主见，如同被骗光钱财，佝偻身子借酒消愁的没用男人。

“不会走的。”

芙拉无动于衷，即使血液不断渗出，她也未曾将那双扼住救命药的手扒开。

“因为，我们是彼此的羁绊嘛。”不久之前还摆出大人姿态的青年，现在居然像个初生婴儿那般倚靠她，她摇摇头，“还以为小柿会一直像大人那样，原来也会撒娇呢。”

犬扶起库洛姆，笑出声，开始大肆嘲讽他的没出息。

“居然缩在芙拉怀里哭，你怎么变得这么懦弱！”

库洛姆捏着武器，冷不丁补上一刀：“不过，前几天犬知道芙拉大人要过来的时候也掉眼泪了……虽然是缩在墙角自己偷偷哭。”

“什——！混蛋，谁允许你说这个的！！！”

她默默缩到芙拉身边，放松身体将脸颊轻轻贴在芙拉肩膀上，一滩猫饼似的，眼角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像是热中症发作。

“我也……很想见。”库洛姆抱住芙拉后腰，“芙拉大人。一直，都很想和你一起生活。”

缠紧的手，无法松开。

“抱歉。”

芙拉的声音轻轻的。

“不要担心啦。在骸出来前，我是不会走的。”

“这个月的房租补交之后，应该就再也不会和彭格列打交道了。”

04

杜木兹被留在云雀家。

和对他抱有极大兴趣的委员长大眼瞪小眼。

“我一直知道哦。”云雀恭弥穿着宽松浴衣，靠在庭院廊道上，手旁摆放着一碗茶点，“你会说话。”

【比起谈论这个，云雀先生的意思是芙拉可以留在这里吗？】

任性地沉默。

【但是，看样子芙拉并没有get到这一点呢。】

他轻嗤一声。

【她把我丢在这里的意思是还会回来。所以，接下来如果云雀先生有什么想传达的想法要直率一点呢。】

【毕竟那孩子可是相当无情，连我这样的慈父都能随便落在别人家。】

“小动物。”云雀恭弥看着手机里迪诺的联系方式，饶有兴趣地拨通，“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存在的价值，无价值的玩具是需要咬杀的对象。”

“就像这串号码一样。”他上挑的眉眼如此薄情，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带上几分傲气凌然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