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没法聊
绿俏离开没多久,孟瑾年也看他的阿颜去了。
丁这才现身偏厅,将加急密信呈给公子,道:“公子,我适才见姑娘的婢女站在屋外。”
“站了多久?”公子接过夹有密信的折扇,起身往外走。
丁跟上,边走边回话:“半刻钟不到,要不要……”
足下一顿,顾长卿思索片刻,吩咐道:“并非要紧事,口头警告一下,再派个人看着她即可。若那婢女是个聪明人,自该晓得如何做,倘若是个愚笨之人,那便不宜留在姑娘身边了,免得为姑娘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言之有理。”丁灵机一动,趁机献计,“依我看,咱不如从阁里挑个有眼力见儿的丫头设法送去姑娘身边,顺便也能防着点姓孟的,还有景行,那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公子微微一叹,摇了摇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提议被否决,丁有些惋惜地摸摸鼻子,紧跟公子身后,走到房门口才停下,凭空招了招手,对刚现身的一名男子小声道:“去吓唬吓唬那婢女,让她想活命就管住自己的嘴。”
男子斜眼睨着丁:公子可不是这么吩咐的!
丁打眼色:就这么着!
男子纹丝不动,丁开口催促:“磨磨蹭蹭干嘛呢,赶紧办妥了回来把风!”说完便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见公子正手握匕首以刀尖小心翼翼剔着扇面,丁快步走过去坐下,伸出双手,“公子,我来吧,这活儿你没我熟练。”
顾长卿也没推辞,将东西一并递给丁,起身倒了盆水过来侯着。
拆了一会儿,丁不由得抱怨起来:“阿青这丫头蔫儿坏蔫儿坏的,总爱将密信夹在这类最难拆的物件儿里。”
公子失笑,打趣道:“有本事你当着她的面说。”
“不敢,不敢,我可吃不消那小姑奶奶!”他松开匕首,活动几下手指关节,“你说那小姑奶奶咋想的,糊这么紧实图啥啊?”
“图开心!”公子不假思索道,“阿青此时大约在想象我一边焦头烂额一边抱怨的窘样。”
“呵!”丁冷笑一声,“我也能想象得到阿青此时傻笑的颠样。”
公子难得又笑了一下,问:“雪公子还有多久抵达瑜城?”
“估摸着也就这两三日。”
“让他在悠然居等我,别让他的人进城。”
丁下意识应了声“好”,反应过来后皱眉问:“公子当真决定让雪公子进藏卷阁?”
天眼阁建成至今,有资格进入藏卷阁的人统共不超过两位数,进入藏卷阁便意味着起码能掌管一国暗桩据点。
“尚未决定。”公子淡声道。
丁提着的心松懈下来,可一口气还没舒完就听公子又道:“待我亲自考验过方可。”
闻言,丁手下一顿,眉头皱得更紧了,“公子,咱天眼阁又非昔日的暗营,天眼阁能有今日之规模全赖您这十数年的苦心经营!纵然那雪公子是您不知打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族亲,可顾家在启国数十年来苦苦支撑的日子,雪公子的那支族人在哪?他们只管安安逸逸枕稳衾温!”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中充满了愤懑,“他们何曾管过顾家人死活,如今倒好意思来坐享其成了!”
顾长卿气定神闲地听他把气撒完,才问:“这些话还有谁说过?”
丁负气道:“阁里的兄弟姐妹们都这么说,还在猜公子突然破例让族亲进入藏卷阁究竟意欲何为?”
倘若顾长卿能活得够久,又何以如此仓促将天眼阁托付出去呢?至于有何打算他目前还不能说,起码要等到他为顾家洗清冤屈之后。
他只得委婉地道:“我已近而立之年,还从未有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身子也大如前,偌大的天眼阁我一人管起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雪公子学识才能不逊于我,先让他进藏卷阁看看典籍,向阁里的前辈学习学习,待我再考验考验他,并非让他立即接管事务。”
公子这番话让丁听了心酸不已:顾家这一脉可就指着公子一人延续香火了,却磋磨到而立之年还未娶妻生子,这真真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大事啊!!
“公子放心,今后谁再敢说这些话我定不轻饶!”丁拍案斩钉截铁道,接着开始为公子的终身大事筹划,“待齐云这边事了,再把陈怀熠那狗皇帝和邹寅那狗官的罪行公布,公子你赶紧同姑娘完婚,再带着姑娘去看看波澜壮阔的大海,看看银装素裹的雪松林,看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末了他总结道,“不生个大胖小子就别回阁里了!”
他兴致勃勃说完,转头一瞧,公子正皱着眉扶额呢,赶忙凑近关切问道:“公子?公子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身子倒没有不舒服,就是心里堵得慌,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公子虚声发问:“我何曾说过要同姑娘成亲?”
“……啊?”丁不解,“阁里人尽皆知啊!”
公子改捂胸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