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瓜葛
御书房内,齐皇大致浏览一遍孟瑾年搜集来的证据,合上册子放在书桌上,沉吟片刻,缓声开口:“这些只能说明宁修远与顾长卿容貌相似,无法证明他们为同一人,若要拿宁修远问罪,还需真凭实据证明他的的确确是宁家灭门案的凶手。”
什么面容相似,明明就是同一人!孟瑾年无法理解他舅舅的反应怎会如此平静。
“纵然无法证明宁家灭门案的凶手确为顾长卿,可他嫌弃最大啊!这样的人留在齐云恐有后患。”
齐皇不在意地摆摆手,“朕知你心中所虑,不过此事无需你插手,切莫声张,朕另派人去查。”
“舅舅——”
“好了好了,”齐皇打断他,“眼下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在兵部可还适应?朕要好好考考你。”
此事就这么被齐皇四两拨千斤揭过,孟瑾年暂无对策,只得先应对舅舅的考校。
此时,内侍官手捧八百里加急信件急匆匆走进御书房,“启禀皇上,叶大将军发来急件。”
“呈上来。”
齐皇接过信件拆开,一看之下脸色顿时凝重无比,将信件递给孟瑾年,同时吩咐内侍官:“传百官即刻上朝议事。”
内侍官领命匆匆离去。
“瑾年,此事你有何看法?”
孟瑾年眉头紧皱,似有不解:“时至今日启国才有动作,似乎有些不正常。”
听闻这话,齐皇竟笑了一下,半是调侃半是嘲讽:“时至今日你才说这话,也有些不正常。”
孟瑾年被嘲得噎了一下,面带愧色虚心受教:“舅舅教训得是。”
齐皇哼笑出声,沉着脸训话:“倘若朝中官员人人皆如你这般后知后觉,我齐云大门早让他国踹了。”
自家外甥是何性情,齐皇一清二楚,表面受教,心里八成早已想到辩解之辞,不过此时也没心思听外甥说这些,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孟瑾年身边果然听他小声嘀咕:“我都领兵打仗去了,哪顾得了那么多。”
齐皇顺手抽了外甥后脑勺一巴掌,恨铁不成钢:“你若有天眼阁那位公子一半懂事,朕也不至于操那么多心。”
懂事是什么鬼?他又不是小孩子!孟瑾年赶紧跟上去。
“舅舅您切莫轻信外人,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齐皇边走边道:“你口中的‘外人’助朕拿下了周国,又助朕拖住了启国,你顺利被赐婚也多亏了这位‘外人’出谋划策!”
孟瑾年有种失宠的感觉,舅舅回回提起天眼阁阁主总赞不绝口,还总拿他同那阁主作比较,搞得他对那人愈发好奇。
“舅舅,您找个机会为我引见一下那位公子呗?”
“哼,人家不想见你。”
孟瑾年:“……”
齐皇倒有心为外甥引见,寻思着瑾年与顾公子好歹也算旧识,二人年纪相差不大,若能成为挚友实乃幸事,可惜公子说天眼阁阁主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
于齐皇而言,顾长卿就好似一件稀世珍宝,他荣获至宝心花怒放,虽想将宝贝偷藏起来不让他人有机会觊觎,可天大的惊喜无人分享不免有些遗憾。
待官员来得差不多了,齐皇移步金銮殿,还有寥寥几位官员未能及时赶到,也不等他们了,开始与众臣商议对策。
启国终于按捺不住要发兵了,攻打目标是波多国,叶惟清发来加急信是向圣上请示是否派兵援助波多国。
如今六国中,论国力属大梁最弱,北方众多小国早已受启国所控,大梁被这些小国包裹其中,常年遭受各种骚扰,战乱不断,故而强盛不起来。
启国之所以不攻打大梁,一来大梁尚且在他掌控之中;二来委实瞧不上,那地方太冷了,农作物都难以生长,被一众国家戏称为“大凉”。
南易一直以来格外受启国“惦念”,只因南易有天下最好的战马。
不过南易很会审时度势,早早与齐云交好,因此启国眼下不敢动南易。
而兹兰国地处齐云与周国后方,启国不敢冒险发兵兹兰,怕被包抄。
但又不能放任齐云一家独大,所以只能攻打波多国。
要么派兵援助波多国,要么趁机向启国发难,眼下似乎只有这两种选择,总之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启国顺利吞并波多国。
此次紧急朝会只开了半个时辰,兹事体大不可仓促决定,召集官员过来只为提前通知一声,好让大家有个思考时间,第二日早朝再行商榷。
退朝后,官员三三两两从宫里走出来,候在宫门外的一名侍卫立即迎上去,在小侯爷耳边低语几句,小侯爷脸色微变,挥挥手让那人先行离开。
上了马车,孟瑾年吩咐车夫:“速速去叶府。”
孟瑾年能安排人手将顾长卿拦在叶府之外,却没理由阻止叶颜出门。
两个时辰前,叶颜去锦绣坊挑选婚服所用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