怄气的公子
众人不约而同对姑娘肃然起敬。
这是以为公子已经睡下,打算拿水浇醒公子吧?绝对是吧!
姑娘果然不负所望,雄赳赳气昂昂拎着茶壶大步奔赴目的地。
别说,还挺有气势,仿佛她手中拎着的并非茶壶,而是一把七八丈的大砍刀,正奔赴战场,欲取敌首。
呃……可惜推门之前那鬼鬼祟祟一张望,让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了,倘若换作外人,恐怕连顾府大院围墙都翻不进来,更别说公子的丹枫院了。
所以,公子基本不栓房门的。
所以,姑娘只需轻轻一推——
房门“吱呀”一下开了,叶颜提着茶壶直直往里冲去。
看她不浇醒这个枉顾人命的无良奸商!
然后,她急急刹住脚步,“唰”地转身,咽了口唾沫,还有些瑟瑟发抖。
“老、老板,我我就是来、来问你渴不渴……你你你继续……”
屋里寂静一瞬,陡然爆出一声怒喝:“还不出去!”
叶颜不由自主又抖了一抖,匆匆丢下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拔腿就跑,连房门都忘了带上。
可当顾长卿自浴桶里站起身,一颗脑袋又从房门口探出来——
四目相对,叶颜只觉乌云罩顶,随时可能落下一道雷劈了她!
“我就是想起房门没关,那个……你的身材保养的不错,哈哈……”
随着房门“砰”一下被关上,顾长卿只觉脑子里有根弦“啪叽”一下断了……断了……了!
而身为现代人的叶颜相对来说就镇定多了。
其实也没看到啥啊,不就是光溜溜的上半身嘛,海滩边和游泳馆里多得是!
莫说男人的上半身,就是赤果果的全身乃至身体里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十二指肠她都见多了,有啥好稀奇的?
哎,迂腐的古人哟!
心里闪过这个评价,叶颜顿感大事不妙,古人可把名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老板该不会要求她负责吧?
第二日,顾长卿一整天都没见到某姑娘,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平日里干饭最积极的人仍不见踪影。
“人呢?”顾长卿终是没忍住,问正端着碗舀汤的长安。
“什么人?”长安明知故问。
公子冷笑一声,话锋一转:“本公子近来手头吃紧,即月起,你,还有玩忽职守的那几个,月银一律延发,以儆效尤。”
“延多久?”
“看你们表现。”
长安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拿不到月银了。
但也无妨,尽管罚,他下回还敢。
不行,他都等不到下回了!
“哦~~”长安好似才悟到公子所问何人,“公子你问姑娘啊?”
“姑娘说跟……跟那个谁来着?嘶——一时想不起来了……反正我听姑娘提过一嘴,说跟那个谁约好了一起去梨园听戏!”
瞄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公子,长安压下忍不住要上扬的嘴角,不紧不慢说道:“啊!我突然想起来,姑娘说于记老板娘约她下午一起逛街,晚饭也一并在外解决,再顺便去听个戏,说是最近很火的一出戏,讲的是闺阁千金私会情郎,不料被家里人逮个正着,家人欲棒打鸳鸯,无奈之下,千金只好随情郎私奔去了(liao)。”
最后四个字长安是拖着不伦不类的戏腔拽出来的,把顾长卿气得啼笑皆非。
“公子请喝汤。”
公子盯着面前的汤碗没动:臭小子你舀汤就舀汤,往里面夹一撮韭菜是几个意思?
“不吃了!”公子气得甩袖而去。
“不吃拉倒,我吃。”长安嘀咕一句,果真拉开凳子坐下了。
听到这个话的公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扭过头恶狠狠道:“你也不许吃!反省去!”
刚端起碗的长安:“……”
“公子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耍小性子呢?”长安不顶嘴就不是长安了。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天天瞎胡闹!”
长安打小就皮,还懒,学啥都不肯用心,招猫逗狗最积极,整座营里的人加起来都没他“反省”的次数多,结果呢?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说的就是长安这种。
“行行行!”长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边吃边反省,你要找人赶紧去!”
呵,这胆大包天的臭小子还反过来嫌他家公子不成器!
完全不给公子发作的机会,他紧接着补上一句:“我可打听过了,于老板岳父近来抱恙卧榻,恐怕时日无多。”
言外之意不要太明显:人亲爹都快不行了,于夫人就算不回娘家尽孝,也断没有兴致逛街听戏——姑娘又在忽悠人呢!
可“江山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