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

除夕这天，江行之给自己放了个假，饱饱地睡了个懒觉。可惜天不随人愿。

霖姐儿悄悄地来到她的床边，将一双冰凉的小手放进被窝中，正好摸到江行之的腰间。她被冰的一个激灵，就差鲤鱼打挺站起来了，一看是霖姐儿咯咯地笑着。

江行之抓了她的手，“小小霖姐儿，谁让你这么做的？”

霖姐儿大乐，笑着说是父亲教她的。“父亲说，要是阿兄还没起来，这样就可以让阿兄起床。阿兄还不起来，是个懒鬼。”

江行之叹口气，慢吞吞地穿着衣服。“陆大人就没有别的吩咐了？”

霖姐儿睁大了双眼，“阿兄怎么知道？父亲让阿兄去贴春联。”

江行之纳闷，贴春联这件事还轮得到她啊，不是应该陆谦去贴吗？不过是找个理由让她不能好好睡觉吧！

“好好好，我洗漱一下就去。霖姐儿乖乖地等我一下。”说完打着哈欠去洗脸，霖姐儿看到枕头下露出一个边边的东西，好奇心驱使着她，心中想着看一下就放回去。

咦，是一块布啊？霖姐儿还以为是江行之藏得宝贝。霖姐儿又放回去，她实在想不到一块布有何可宝贝的呢？还不如麦芽糖来得好。

洗漱好的江行之抱起霖姐儿，“随我们一块贴春联去咯。”

霖姐儿其实更喜欢和江行之一块玩，虽然她有时候会抢她的糖果，但是待在大兄身边她都不敢太过放肆。稍有言行上的不对，大兄就会冷冷地看着她，她有些害怕。江行之会给她买糖，会给她举高高，会堆个小雪人送给自己，好像每次和江行之一块不管怎么放肆大兄也不会冷冷地看着她。霖姐儿想了想，觉得江行之很不错。下次的麦芽糖可以分给江行之一块。要不还是半块吧。

这边江行之自然不知道她脑袋瓜子中想了哪些东西，抱着她一路来到了陆谦的院子。守门的小厮说他正给大门挂灯笼。江行之和霖姐儿又转道来大门，梯子上的正是陆谦。可能是为了过节，他穿着一身云锦镶着兔毛的白袍，难得的是胸口处绣了红梅。陆谦看到她们过来，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招呼她们。虽然陆谦没笑，但江行之觉得他今天心情很不错的。不过这样明艳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毫不违和，衬得他整个人如雪一般清亮。

江行之放下霖姐儿，两人齐声祝贺，“兄长新春新气象！”

陆谦挂好灯笼后看她们一大一小的姿势，也打趣她们，“你们这是想提前要压岁钱呢？”

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两个红封，这边两人也不客气地收下来。江行之收好，“我的礼物晚些给你们。”

霖姐儿收到一个金花生，开心地要蹦起来。被陆谦轻轻地看一眼后，规规矩矩地向陆谦道谢。怎么这回大兄又瞪她。

等三人贴完所有春联已近午时，因着晚上要吃年夜饭，江行之只简单吃了些糕点。午后带着霖姐儿到梅园剪梅花，收集梅花上的雪。这是陆大人亲自吩咐的事情，听霖姐儿说陆大人每年冬天要酿梅花酒。

两人边玩边剪，江行之又特意准备了一些梅花插花瓶。霖姐儿一整天和江行之跑来跑去，这会儿已经困了。江行之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抱着快要睡着的霖姐儿，打算送她回屋子小睡一会儿，晚上还有年夜饭和守岁呢。

霖姐儿沾着床就安稳地睡着了，江行之采下一些梅花混着之前晒干的橘皮，一块放到香囊中。冬日人总是很容易沉闷疲倦的，这些香味放到书案上，温书的时候也会清醒些。江行之想着这份礼物送给陆谦应该是不错的，礼轻情意重嘛。

冬天的日光很快消失不见。

有小厮过来传话说寻梅园已经备好了年夜饭。江行之有些疑惑，年夜饭没有摆在饭厅而是寻梅园吗？寻梅园江行之有路过几次，但偌大的园子终日落锁，并不允许人进入。

叫醒霖姐儿之后，霖姐儿还是没睡醒的样子。江行之还是一路抱着她来到了寻梅园。

此时寻梅园门户大开，连着大门的是一条卵石路，路两旁正是盛开的梅花。原来府上有两处梅园吗？似乎这儿的梅花开得更好一些，虽然是冬日凛冽的夜晚，但梅花香气浮动，沁人心脾。霖姐儿被饭菜的香味吸引，一到屋子便挣扎着下来跑到了饭桌旁。陆谦正摆着碗筷，江行之眼尖看到桌子上的酒。陆大人今日破例要喝酒了吗？

正想着，陆秉陆大人也从门外进来。

“人齐了就开饭吧。”

霖姐儿乐呵呵地开吃，江行之有些想喝酒，拿眼睛瞟了好几次。陆谦拿过她的酒杯，给她倒了一杯。陆秉也给霖姐儿倒了一杯果酒，

“父亲，霖姐儿还小，就是果酒也不能喝。”陆谦想要劝阻。

“这可是圣上赏的西域葡萄酒。甜甜的，喝着没的。”听父亲这么说，霖姐儿也想证明确实没事，端上酒杯就一饮而尽。没有辣辣的味道，确实有点甜。霖姐儿舔舔嘴巴，把酒杯又推给陆秉。陆秉哈哈大笑，给霖姐儿又满上了。

“又是一年团圆饭，大家一块碰个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