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夜来访

楼外风雪依旧。

屋内竹影也依旧，只是今日多生了一盆炭火，那座屏风也已被撤至墙角。

“汪——”

陆离手中包扎的动作不停，只是抬眼看了它一眼，说道：“怎么，这会儿知道疼了，我见你之前脾气不是很倔的吗？”

“汪呜……”小黑狗声音中带着最后的一丝倔强，以及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痛苦，呜咽了一声，趴伏在地上，眼巴巴的抬头望着陆离，委屈的泪花在眼中打转。

“长得真丑。”陆离轻笑一声，随后不待它做出反应，便快速为它包扎好前腿的伤口，还特意打了个蝴蝶结，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

“好了，你这段时间就先在我这里待着吧。”

小黑狗试着站起来，绕着火盆走了几步，然后寻了一个靠近火盆，却又尽可能远离陆离的位置，重新趴好，枕着自己另一条没有受伤的小短腿，酣酣入睡。

陆离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理它，而是盘膝坐好，取出今日从黄子轩那里换来的碧潮石，双手掌心向上叠放在一起，两大拇指指尖相对，结出一个抱元印。

闭目入定，陆离运转功法，那置于掌心的碧潮石的表面上便渐渐生出淡淡水气，随着呼吸进入陆离的四肢百骸，于潜移默化之中缓慢提升着陆离的水属灵根的品阶。

……

……

“陆公子？”

楼外院门处，响起一声呼唤。

陆离从入定中缓缓退出，起身来到小楼栏杆处，借着月色望去，待看清来人后，出声问道：“莫前辈？您这是……”

莫如海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说道：“近来闲着无事，便想着找人喝酒，于是就来叨扰陆公子你了，还望莫怪。”

陆离自是知道莫如海今夜来访，绝不会是临时起意，但也不急着戳破，而是招呼了一声后，转身下楼，将莫如海迎进了一楼。

二人分宾主落座。

陆离主动开口寒暄道：“莫前辈，您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有劳陆公子挂念，都已痊愈了。”莫如海自斟自饮了一杯，并用眼神询问陆离是否也要来一杯。

“最近修为到了紧要的关头，在忌口。”陆离托辞婉拒。

莫如海也不强求，微微一笑，又自斟一杯，一饮而尽，随后才说道：“陆公子，今次深夜造访，其实是有事相求，还望陆公子能够应允。”

莫如海是筑基后期大圆满的修士，也是奇石居聘请的地字号的切石师傅，无论是个人修为还是地位，都不算低。

但他终究是只能如此了，岁月蹉跎年事已高，修为再也难进，地位也是到头了。

所以无论是他为人本就和蔼也好，还是说其他，总之在面对年纪轻轻便能够进入礼贤馆的陆离时，即便被陆离尊称一声前辈，他也从不托大，而是以平辈相交。

这些内里的微妙陆离心里都很清楚，却也因此有些摸不清对方所求为何，于是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先顺着话头开口问道：

“莫前辈在奇石居身居高位，人脉也是颇广。反观晚辈初来乍到，实在是不知能帮到莫前辈什么，还请直言。”

“事情说来可大可小。”莫如海将酒壶放在桌上，无奈地摇头叹息道：

“前几日，张成寻到我，说是他曾无意间得罪了陆公子，特来托我说情。本来这种事我是不愿接的，但那张成是我故人之子，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才……”

陆离知道，这仍然不是莫如海的真正来意，但能值得莫如海如此反复试探，其所求之事便绝非小事，于是当机立断，直接隐晦地下了逐客令，起身拱手说道：

“莫前辈，张成是谁？在下自来这昭华城后，从未与任何人结怨，想来是有人多心了。如今看来，还得劳您回去与他解释一二了。”

莫如海神色微微一僵，心里懂了陆离的意思，便也不好多留，只好跟着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

“既如此，那我也便放心了。可张成既然自觉有得罪陆公子您的地方，无论如何，改日也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好彻底解开这个误会。”

还不死心，真是执着啊。陆离微笑着又同他说了些场面话，一路将他送出院门外。

……

……

目送对方离开后，陆离转身往小楼走去，却见月下竹林中，有一团小小的黑影好像在雪地里刨着什么，雪花在身后飞溅。

陆离出声喊道：“小黑，不准拉在这里，太臭了。”

那团小小的黑影刨雪的动作僵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黑’是在叫自己，‘不准拉’更是在侮辱自己。

“汪！汪！汪……”

小黑回过身咬着后槽牙冲着陆离叫了几声，说我才不会那么没素质呢。

但可惜陆离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你敢拉在这里我就打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