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后悔的丫鬟（17）

之后的很长时间，陛下没有踏入凌雪殿。这也算是陛下给孟央晚的一个惩罚。

孟央晚不再提这些事，只是就替他好好打理后宫。

只有每月月初月尾，例行向陛下禀账时，才去见他。

因着孟央晚治理有方，后宫无人受到苛待，陛下合上账簿赞许地点点头，伸出手亲自将孟央晚扶起，“爱妃辛苦了。”

她们这才重归于好。

很快就是陛下的二十岁生辰，自然交给孟央晚来操办。

孟央晚没有按传统那样，而是别出心裁地办了一个马球会，遍邀京中马球打得好的公子小姐，组队来赛一场马球。

这场马球新奇便新奇在，以男女两队对抗。

陛下想到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小姐便笑了出来，“这怎么打？”

孟央晚便笑，“陛下可别小瞧了我们女子，要同臣妾赌一局吗？”

陛下欣然允诺，两人开了一个赌盘。

那日孟央晚打扮得明艳大方，坐在陛下身边，光彩耀人，不少人的眼光直往高台上瞥，陛下瞧了便笑，“他们在看你呢。”

孟央晚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一群英姿飒爽的世家小姐们，穿着鲜艳的马球服入场了。

其中最耀眼夺目的，是领头一位。

她姿态极佳，哪怕在骑马，上半身也挺得笔直，脖颈纤长。

日光下，面庞白得耀眼，杏眼大而清澈，全场瞩目。

御马追球时，目光专注坚定，进球后与同伴大笑欢呼，笑得眉眼弯弯，是宫中绝没有的活泼颜色。

“这是谁？”陛下激动地问道。

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上前答道：“这位是左丞相的千金。”

这位傅小姐，她从小便是丞相的掌中宝，看也知道，那样清澈明媚的眼神，若非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怎么养得出来呢。

陛下眸光大盛，他转过头去问孟央晚，“晚儿，你看，她怎么样？”

孟央晚一顿，笑道：“极好。”

其实陛下也不需要裴云若回答，他亲自走下高台，目光灼灼地将傅家小姐亲自扶起，初次见面便赏了她一件配在身上多年的龙纹玉佩。

那时我们都还没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

孟央晚专宠的这些年，没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半分。

直到陛下苦恼地问孟央晚，“到底该怎样讨一个女子欢心？”时，我们才忽然惊觉，陛下这次，是真的，坠入情网了。

他富有四海，气宇轩昂，却唯独在傅小姐身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半夜陛下急召孟央晚去明政殿，孟央晚甚至来不及梳洗，只得随手挽了个髻，披了件斗篷，原还担心陛下会嫌她失礼，却不想陛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穿的什么。

她一进殿，陛下便迎了上来，双眼亮亮的，他说：“晚妃，快来替朕选一选，朕明日穿什么好？”

孟央晚便认真地给他选了一身绛紫色银纹龙袍，银线绣制的祥龙栩栩如生，穿在陛下身上，将他衬得身姿颀长，英武不凡。

陛下很满意孟央晚为他选的这一身，他说：“你说她会喜欢吗？”

“她？”孟央晚不确定地开口问。

“对。”陛下陷在欣喜当中，全然不曾察觉孟央晚的情绪，“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孩。晚妃，你说，朕娶她做皇后怎么样？”

陛下背向孟央晚在打量镜中自己这身新衣裳，孟央晚眼中的亮光熄灭了。

娶她做皇后，那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孟央晚算什么呢？

天子一言九鼎，你那时说的话便都如梦过无痕了吗？

孟央晚脸上没有半分不满，甚至于笑盈盈地打趣陛下，“陛下何时这样心急了？”

陛下懊恼地垂下头，“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她，如果可以，朕明日就想立她为后，把她藏在朕身边，不准任何人看到。”

“这些日子朕总念着她，夜里都没有心思处理政事了。”

裴云若随意地拨弄烛火，“只要陛下愿意，一道圣旨下去，傅家小姐还敢抗旨不成？”

陛下皱眉，“朕不想强迫她。”

“晚妃，到底该怎样讨女子欢心啊？朕在她面前，总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她回头就不理朕了，你不知道，她脾气有多犟。”

陛下看似抱怨，嘴角却扬着甜蜜的笑。

孟央晚忽然被烛火烫到指尖，陛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孟央晚。

她悄然将被烫红的手指拢进袖中，不动声色地笑道：“举凡女子，金银首饰、衣裳脂粉总是喜欢的……”

“太俗了些，她和你不一样。”

孟央晚不知该再说什么

她想了想，叫我取来一个小巧的栀子花篮。

那花篮用迎春花枝条编的，里面盛着几朵新鲜的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