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作壁上观

一行人拐过一道宫门后，李盏瑶才深深舒了口气，暗想，一个两个，没一个好对付的。

而他们一行五人，看似为一桩事，其实各怀心思。

出了宫门后，卢行止和钟侃一道离去。陈南青、邓鑫和李盏瑶则往和菁府去。

卢行止如今是地方粮储道道员，原来在都城的宅子便给了钟侃。他此次回都城也是暂时的，自然仍与钟侃住同住原来的宅子。

到府后，卢行止忍不住问钟侃：“我瞧着你，刚才在宫外碰见太子时，脸色不对。”

钟侃不想扯卢行止进来，便含糊道：“没什么。”

卢行止：“钟侃，我了解你就如你了解我。我一点点不同你都能察觉，你一点点不同会认为我察觉不了？”

“行止，这事你别问了。”

“若是我，你会放弃追问吗？”

钟侃摇摇头，可他又盯着卢行止的眼睛：“可若你是我，你也一定不会想告诉我。”

“我心比你心。你心亦比我心。如此，彼此坦诚才是唯一之解。”

钟侃想了想，于是将太子勾结北戎，又贪墨之事大致说了，末了道：“可刚才在宫门口，他二人显然在打哑谜。公主还让我不要再追查太子的账目，显然是遮掩着什么。”

卢行止问：“那你信公主吗？”

钟侃坚定地点点头。

卢行止道：“我也信。公主是胸有丘壑之人。”

嘉禾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

除夕宫宴前一日。

李盏瑶备了一份礼登上七皇子的门。

七皇子见了李盏瑶显得十分欢喜，拉着李盏瑶坐下：“妹妹今日不来，我也打算去你府上叙叙旧。正好瞧一瞧小侄女，也算我这个当舅舅的一份心意。”

叙旧？李盏瑶心中冷笑，七皇子李羡比大了七岁，她十二岁进宫时，他都出宫开府了，每年也就宫宴上能见一两回，话都没说过几句，哪里有旧可以叙？

嘴上却说：“妹妹如何不来？若非昨日要回父皇差事，一回来便该先来谢皇兄。若不是皇兄，只怕昨日我回都城，今日御史台告我的折子就要成山了。”说完，还做了无奈的苦脸。

七皇子：“听说父皇封了十六妹妹千户？十六妹妹可是要青云直上了。”

李盏瑶：“七皇兄别笑话妹妹了。妹妹一介女流，得到父皇怜惜，才有千户之禄。我可记得，各位皇兄们一开府便有千户的供养俸禄。”

七皇子：“妹妹何必妄自菲薄。所有公主中，除了圣女们，可没有人有千户之禄。圣女们是靠天生的荣耀，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十六妹妹你却是凭自己的才干。妹妹是聪慧之人，自是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七皇兄既愿意高看妹妹，妹妹也不藏着掖着。妹妹势单力薄，也行差踏错过，还差点葬身火海。此后便明白一件事，再如何妹妹唯一一个身份是不变的。那便是十六是皇家女，能攀附尽忠的只有大沥。未来，只要是大沥的皇嗣，任何一位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不嫌弃十六，十六都会不遗余力地尽忠尽力。”

七皇子李羡的笑，凝滞在嘴角，眼里却闪着不悦，“皇妹是想作壁上观，明哲保身？”

李盏瑶不动声色的垂眉浅笑。

七皇子：“皇妹，你这般聪慧之人，如何会有此等愚蠢的想法？看似公允的不站队，两边都不得罪。可很多时候，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不战队也是一种墙头草？若你是籍籍无名者也罢了，偏皇妹你有过人才干。能人历来是党政必争之所，得不到的党羽便是敌人，皇妹便不担心两方同时试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再者，历代党争，哪场不是激流猛进？那些自诩聪慧的明哲保身之徒，党争之后，他们曾经的不作为胜利者即使不耿耿于怀，也不会委以重任。

如今父皇年迈，众多皇子中，老三、老五、十一，被贬。十五初出茅庐，性格软弱，没有任何支持。十五再往下的皇子们都未及冠。如今，朝堂上，只有我与太子。太子与我……”

七皇子李羡停住看着李盏瑶，眼里却闪着势在必得的肯定，“皇妹觉得谁的胜算更大呢？”

李盏瑶挠了下自己的眉角，困惑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在太子哥哥与三皇兄、五皇兄、十一皇兄的斗争中，七皇子您好像也是作壁上观的吧。您当时便不担心，任何一方视您为墙头草？”

“怎么，皇妹也想做黄雀？”七皇子不客气掸了衣袖，冷地审视着李盏瑶。

李盏瑶倒是淡然，“我孑然一身，无心更是无力。”

“当初，若太子哥哥拉拢不成您转而决定除掉您，那在这之前定会考虑一个问题：若不成功，便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还可能为对方增加一个帮手。不成功的几率还是太大了，毕竟您是皇子。

如今，我便是当初的您。您便是当初的太子。您既高看妹妹，妹妹也恬不知耻说一句，我与皇兄您一样，自保的能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