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千手千眼观音

白灵然重重摔在地上，好在并没有摔出脑震荡，看样子这地洞倒是不深。不过仅凭她一人之力，又没有可以踮脚的东西，要想出去也不容易。

正在她骂骂咧咧地控诉二人狠心将她抛弃时，那两人也从洞口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洞口，几只怪鸟向下探望，咕咕叫了几声，像是在彼此交流，随后飞走了。

“要是有什么计划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嘶——”话还没说完，白灵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刺刺的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她的肉一般。

她转身让莉莉帮忙检查，只听刺啦一声，莉莉从她背上扯下来一团草，草团的正中央正张开着一张圆形的嘴，嘴中的几排细牙摩擦蠕动着，如果没猜错，它正咀嚼着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白灵然后背的肉。

枪响之后，那团草球被打爆，黏液四溅。

“本来以为捡到了什么森林小精灵，果然这不是什么温馨的冒险小故事——我有点想家了……”白灵然想抬手检查背后撕裂的状况，却发现手竟然抬不起来。

“脱臼了。”司晨走过来，二话没说给她接上。

白灵然惨叫一声，脱臼是治好了，心灵的创伤是好不了一点。

“现在怎么办？”莉莉淡淡道，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这个地洞不大，勉强能容纳四五人，墙壁依然是土夯的，并没有想象中什么精美的壁画，看来只是一个临时庇护所。除了头顶那个通往地面的洞，在右侧的角落还有一个通道，只是不知道通往何处。

司晨点燃一个火折子，白灵然看向他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又是手枪又是火折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司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现在反悔还有余地，你们是想回去，还是继续？”

“出去当鸟食吗？还是算了。”虽然遍体鳞伤，但白灵然脑子还是清醒的，“我们进来之后那门就锁了，现在退无可退，不如跟你一块儿呢，至少你装备齐全。”

她看向莉莉，莉莉也只是耸耸肩，浅浅表示一个赞成。

“我给过你们机会。”司晨不再多说。

三人再次启程，向那通道进发。

这通道只半人高，半人宽，他们只能依次匍匐前进。

通道四周的泥全是湿泥，甚至有些还长有苔藓，粘腻的感觉和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腥臭味令人不适。

“这通道是小矮人修的吗？”白灵然忍不住吐槽道。

尽头时不时传来几声水滴的声音，倒让人有个盼头。

通道并不长，只大概十分钟的路程。

出来之后，他们大概知道腥臭味的来源了。

通道的尽头，是一汪潭水，潭水油绿，边缘漂浮着一圈死鱼，从穹顶坠落而下的水滴才使这潭死水微微泛起了涟漪。

潭水的对面的墙壁里竟嵌了一座高约三十米的千手千眼观音相，观音像慈眉善目，每只手的手心都画着一只眼，同时又握着百器。表层的金箔已经剥落的差不多了，露出其下被青苔覆盖的绿色皮肤，显得十分诡异。尽管如此，也让人不由得感慨其雕刻之精细，只是，为何要将一座如此巧夺天工的观音像放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不得而知。

“就算知道这个观音像能值很多钱，我也不太想要靠近呢……”白灵然四下打量一番，阴冷的风从身后的通道中传来，吹在身上，让她直起鸡皮疙瘩，“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张入简到底死哪儿去了？”

潭水将前路围抱起来，水上没有桥可供人通过，周围也没有可用的材料，就算想要现造一座桥也没有任何可能性。

死路一条。

“现在怎么办？原路返回？”白灵然试图寻找一根木棒之类的东西，探探这潭水的深度，无果，除开沙石之外，这地方比她现在的脸还要干净。

“这湖里连鱼都活不下去，若是直接蹚过去，小腿肉也要腐烂一层了。”莉莉点点头，“而且此路不通，就算我们过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出口。”

“学长，你的百宝箱里不会刚好有用得上的东西吧？”白灵然问道。

这次司晨摇了摇头，显然他之前准备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走到这种地方。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打算走回头路时，一声脆响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三人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无声转动眼珠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声音是从那千手千眼观音像处传来的。

“那玩意儿不会突然活过来吧？”白灵然放轻声音道。

话音刚落，潭水对面像是有意回应她一样，又传来一阵脆响。

“走。”

司晨一声令下，催促二人按照通道原路返回。

脆响接二连三地响起，像是催命符，在空旷的空间里传颂着回声。

观音像的头渐渐低垂，脸上的金箔一寸寸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