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
明妍笑。
“好。”
因出了这回事,几人也没了心情去什么诗宴,不过这个诗宴本来也就是个幌子,让她过来瞧清楚陈汇捷的为人,戏演好了,也瞧够了,明妍明姝二人便打道回府了。
明姝静候着明妍的决定,她也不清楚她能否割舍下这个没有感情,却能给明家带来利益的夫君。
她发自内心希望明妍能够有个决断,不再覆辙前世的悲惨结局。
此事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
回府后的明妍心中焦灼万分,她不知晓父亲母亲是否真的了解陈汇捷的为人,还是被人欺骗了,还是……
不,父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明妍在心中否决这个大胆又荒谬的猜疑。
她甚少有这样不知所措、难以决断的时刻,她回来不过一刻钟,凳子还未坐热,她又立马出了门,往母亲的屋内去。
这事必须得告诉他们。
明妍急匆匆地往明大夫人屋内赶过去。
屋中一片祥和,欢声笑语。
她在外面仔细听了几耳朵,咬了咬唇,连忙避在了耳房,等待客人离开。
不晓得等了多久,屋中方方安静了下来。明妍也冷静了不少,将事情的经过都串联了起来,准备好了如何同她们说。
“阿娘。”明妍自耳房后出来,轻声喊住了大夫人,若有人细听,还能听出她声线中的抖意。
“阿娘……”
她又唤了一声,就站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大夫人回头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吓了一跳,只见她泪水悄然无声的落了满面,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
大夫人急忙上前,焦急追问,“怎的了?可是在诗宴上受了气?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惹我妍儿!?阿娘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不、不、不是,没有……”明妍本不想哭的,也没那么委屈,但一见到母亲关切的神情和焦虑的话语,她便止不住地心酸难过,她仿若溺水之人得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了她,将眼泪抹去,声音颤抖道,“阿娘,女儿不想嫁给陈汇捷了……”
“!?”大夫人惊诧,连忙问,“为何?”
她想了想,以为她是听到自己跟陈家人商议婚事细节,心中舍不得家里,这才失了态。
“可是舍不得阿娘阿爹和家里?”大夫人慈爱地笑,柔声哄她道,“这女儿家哪有不成亲的呢?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怎能因为不舍就取消呢?如此儿戏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了?妍儿啊,阿娘知你不舍,但总归是要嫁的人,且这安南离荆阳不远,你若是想回来也随时可以回来啊……且不说那陈家郎君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前途无量,阿娘瞧了,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夫郎……”
大夫人连连说了好多话,明妍哭着,竟一句也插不进去,她抽噎着摇头,“不、不是,不是这样的……阿娘,陈汇捷不是个好人!”
“可是那陈郎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大夫人惊讶,一时也不知道该问她如何就知道陈郎不是个好人的,还是该问她是不是陈郎做了什么事,令她受什么委屈了,亦或是她知道、看到或听到了什么。
“莫哭莫哭,你仔细地同阿娘说说,那陈郎如何不是个好人。”
明妍抹了泪,声音哽咽,“阿娘我瞧见他去花楼了!”
“什么!?”
大夫人一时无话,怔了怔,问道,“你可起清楚了?”
“嗯……”
“真的是他?”
明妍点头。
大夫人面色复杂,随即破口大骂道,“这竖子竟敢议亲了还在外沾花惹草!?”
大夫人话音刚落,她扫了眼屋内的婢女仆妇,挥手让人将她们都赶了出去。
屋内更是寂静。
“阿娘,我不要嫁他了,女儿不想嫁给他……”
明妍红着眼哀求她。
“这……”大夫人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而是道,“我与你父亲商议商议,此事并非凭我一人能够决定的。”
明妍抽泣,也心知母亲虽执掌府中中馈,但真正的话事人是她的父亲,还有家族中的宗亲。
她垂下眸子,心中盘算着今日看见的一幕如何全盘托出,单凭他寻花问柳这件事,想来就是不可能让婚事作废的。
“阿娘。”明妍抬眸看着神思不定的母亲,道,“阿娘,今日我看见了一位女子来找他。”
“什么?”大夫人一愣,眉头下意识的一皱,等待她的后文。
“那个女子说,她怀了身孕。”
明妍盯着她的眼睛。
“什么!?”大夫人拍案而起,胸中蕴着滔天怒火。
大夫人怒不可遏,“陈家当我们是何人了!?竟这般糊弄我们?让一个浪荡子来娶你,现在还搞出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