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灵根
“两碗都加蛋。”
清明时节,略少几声莺鸣。
红裳少年从袖口里抖出几枚铜币,随即几声叮当脆响,敲击在面摊的老木桌上。
一位裹着汗巾的青年快步走来,将桌上的几枚铜币拢起,又数了一遍,面上淌起了笑。
“两位小公子、小小姐,可有什么忌口?”
老板娘做面和米线一绝,而老板负责沟通采买食材,这两人合作默契,食客们吃的也开心。而收工前这些赔笑打滚的脏活累活,便都交由青年来做。
红裳少年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女,放缓语气问:“仙友,你有什么忌口?”
少女并未回复,眼神有些失焦。
少年面上便显出些为难,想了想,轻轻用手背骨节叩了叩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声音不响。
白袄反射性眨眼,感觉到封闭的五感开始回归。
四周是几张朴素的木桌,桌上皆摆放着盛装调味剂的瓦罐,和一碟艳红的干辣椒。木桌擦拭的很干净,连开裂的细缝中也被店家小心地填塞了碎棉,避免食客刮伤手。
也许只有几秒,但白袄的听觉与视觉彻底恢复了。这尘世间喧闹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她缓缓将手扶靠在桌沿,便触摸到木头带来的一阵温热气息。
红裳少年此刻又问了一遍,“仙友,有什么忌口?”
白袄喉头涌动,发出嘶哑的声音,“不要葱,不要姜蒜。”
她的声音虽嘶哑,每个字却都是凿透了落下的,不会叫旁人不解其意。红裳男子和小二复述了一遍,再多要了一杯白水。
小口喝着水润喉,白袄在脑内盘算自己的穿越契机。
穿越的契机:无。
自带的系统:无。
穿来的任务:无。
很好,三无产品。自己前世是个兢兢业业猝死的寡王,那在这里放飞自我地活一世,大抵死了也就能穿回去了。
这样想,白袄的心情便好了许多。一杯水也喝到见底,杯底可见陈年的水垢。
她仰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少年生的好漂亮。
他劲瘦,着红裳,眉心有一瓣和衣裳颜色相近的红花,看起来像个修仙的弟子,也难怪称呼自己为“仙友”。
而其他更多的信息,白袄就不知道了。
店家端过来的两碗肥汁米线很烫,呼呼地朝外面冒着热气,一个圆圆的金色炸蛋卧在碗里,吸满了汤汁,看起来颇为诱人。
结合四周食客们的吃食声,白袄感觉自己腹中也开始后知后觉地产生饥饿感。
但无论身处哪个世界中,白袄都保持着礼貌。眼见对面的少年在用热水涤洗着木筷,她插缝开口问:“你好,这一碗米线的价格是多少?请你留个名址,我之后将金钱寄还给你。”
“一碗米线,就当交个朋友了。”红裳少年浅笑了一下,他似乎没怎么对人笑过,嘴角的弧度也显得十分生涩,“都是仙友,日后也许需要互相扶持帮助。”
也许一碗米线不贵,但欠了个人情,白袄不太愿意。
“为何仙友便要日后互相扶持帮助?”白袄抬眼,“这世间来来往往之人众多,仙友不仙友的,不都是往来的过客吗?”
被堵了一句,红裳少年也不恼怒,他仍是温和地看向白袄,张嘴却冒出了恐怖的话语,“仙友由这道下山回来,必然也是去仙缘灵树上挂了签,请拜入凌风宗的。往后若是仙缘有份,我们还会是一届的师门弟子。怎可说是往来的过客?”
白袄沉默。
面前的少年夹了一筷子米线,米线上还挂着几粒肉沫,可以猜到入口必然鲜香。
“仙友也是仰慕凌风宗的凌仙尊吧?”
凌仙尊?他长的好看吗?
白袄心中想完,开口却是,“我们能不能说话不文绉绉的……端着感觉有些奇怪。”
少年筷子一抖,米线滑入碗中,荡在炸蛋中,沾上薄薄一层酥油。
“咳咳…宗门教导,入世便应从礼教,尊、爱、礼无一不可缺。同为仙友,言行举止便更是要……”
“没什么便是。”白袄把碗里的炸蛋一份两半,想想自己的筷子还未入口,也不多避讳,夹给了少年一半,撑着头看他,“学堂上教的那套,和日常相处中是不一样的,先从改掉生疏的敬语开始。你喊我白袄吧。”
“姬盐。”少年点点头,面上飞起几抹淡淡绯红,“你为何要将自己的吃食…分…分……”
“你太瘦了。多吃些,才好看。”白袄笑眯眯地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素菜,“等吃饱了,和我讲讲仙缘灵树和凌风宗,还有那个仙尊吧。”
姬盐将素菜往下按了按,才点头,“那仙友…那我们,先吃。”
“好,再不许加仙友了,直接喊我的名字。”
一碗吃完,店家又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