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姜府之后，面对孟氏的紧张询问，不想让家人担忧，你只借口出了点小意外并搪塞过去了。而在姜雪宁回到姜府之后，姜伯游夫妻将你们三人叫道大厅，告知了长公主选伴读之事。看夫妻俩言语之间，是有意推姜雪惠前往竞选伴读。主要是出于你们身份考虑，姜雪惠与你虽都性格沉稳谨慎，但担心姜雪惠因生母之事认为他们夫妻二人偏心从而心生自卑，希望入宫伴读人选就报送她。你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对你而言荣华富贵、高人一等从来不是你所追崇的，两夫妻也了解你的脾气，知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仍担心你与姜雪宁心中不忿，特别是姜雪宁掐尖要强，便细细与你们解释缘由，没想到话还只说了一半，姜雪宁便同意了，众人都有些出乎意料，姜伯游感叹姜雪宁的成长，看孟氏和姜雪惠两人十分疑惑的样子，你也不欲多说些什么，但忽然回想到前两天在尤府时长公主的表现，感觉事情可能不会像姜家人预想那般。

过了两天，伴读考核名单出来时，姜家入选名单竟然是你和姜雪宁二人，而非呈报的姜雪惠。孟氏怀疑姜雪宁做了手脚，但被姜雪宁不留情面直接怼了回去，又是不欢而散。你自己也十分奇怪，伴读竞选时通知说每家出一名女子，但为什么姜家会是你和姜雪宁两个人呢？

白日你思考送谢危救命之恩的谢礼，想到在层霄楼看到谢危面前摆放的那张破损的琴，谢危向来爱琴，既然要向他表达谢意，不如送他一把琴吧。在你出门时，刚好遇到姜雪宁与燕临两人相携准备出门，互相一问才发现双方都是准备出门去购买琴，便一同前往。

你们三人到城中专为卖琴而设的幽篁馆, 燕临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地带你们走了进去。刚进门就听到几位文人口舌相争，经燕临介绍，方知那“舌战群儒”大获全胜的文士便是老板吕显，吕显听见声音回头看向你们，瞧见是燕临便笑了一笑，“世子可算是来了。我琢磨着你要再不来，那几张琴我便要挂出来卖了。”燕临失笑“好歹在琴馆，能收收这一身铜臭气么？”吕显浑不当一回事，只道“你当我开琴馆是做善事？弹个琴要沐浴要洗手要焚香，还得要好琴，哪样不要钱？”吕显带着你们三人转身走入内间，将里面藏着的四张琴一张一张抱了出来，排在了馆中的长案上，然后一一解开了外头的琴囊，叫燕临上来看：“原本是找了五张琴，有一张是江宁顾本元新制的，但到得晚了，我的人去时，顾本元已将那张新琴赠给谢居安了。” “赠给？”“啊，白送”吕显泄露出了几分不满，冷笑了一声，“千金买琴我转头就敢翻一番卖给你，谢居安断老子财路！当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咳。”燕临咳嗽了一声，他看了看面前这四张琴，问：“这些呢？”吕显便一张琴一张琴地介绍起来，不过全程倒有大半的目光都放在姜雪宁的身上，很多话也是对着她说的，显然知道今日这一桩生意的“重点”在哪里。只是姜雪宁实在不爱琴，大致考虑后便要了那张三百多年前的古琴，名曰“蕉庵”。吕显看了眼你“这位姑娘也是买琴来学吗？”你微微冲他一笑“这琴是我准备作为谢礼的”“哦哦，那小生推荐这把，声音浑厚制作精良，实乃送礼不二之选”你在思量之后，买下了一张琴作为谢危的礼物。

你们走后，吕显便走向顶楼，推开门便见谢危正坐其中看着文书。“诶呀，累死我了。我是查清楚了，这姜家两位姑娘的的确确是要进宫，不过我看她们神情，那姜二姑娘可不太情愿啊”“知道了”“她们两人还一人买了一把琴”“一人一把？”“是啊，不过姜二姑娘的是燕世子付的钱，说是入宫后学习用的，姜大姑娘是自掏腰包，说是要作为谢礼，但没说是谢谁的”“谢礼吗？”谢危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点笑容，吕显没注意，继续说道“不过这姜府也没什么值得图谋的，你帮着长公主替换姜二姑娘，还把那姜大姑娘也送进宫是为了什么呀？我看哪，那两位姜家姑娘长得都很是不错啊，这么千方百计的要去教人家读书，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谢危手中动作一顿“吕先生果然文采斐然。不过，这老寿星上吊是何解”吕显脸上笑容一僵“情况所需，随便说说”“那这账本上三千两的出入，也是随便写写的”吕显一脸震惊“庶务你也懂？我劳心劳力替你赚钱，你总不能一点油水都不给我留吧”说着一脸肉痛的拿出银票。谢危淡淡道“另外的逾期利息，就用外面的几张好琴抵了吧”“你这祸害！必留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