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拢秘事
的儿子,身份高贵。年纪只比他大一点,却总是摆款教训他。
裴修逻猛地灌下一杯酒,酒辣进嗓子眼,偏生生忍住呛咳。但呛咳可以忍,气却忍不住。他怒道:“我父亲是没教我我这,你的道理,难道是你父亲教的吗。”
一口闷,他闭闭眼,在想象中把怒火发泄了出去。之后,平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仿佛之前的怒气从未出现过。他主动和慧娘碰杯,道:“你这样想听,难道想学吗。”
慧娘不住点头:“想,你可会唱了。”
裴修逻赧然笑笑:“其实唱是其次,字音相合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你可以去词曲课学学。”
“元熹书院这个课都有,其他课很多吗。”施缕好奇问道。
裴修逻饮满再倒,哑着嗓子耐心回道:“很多。元熹的课都是夫子一间屋,学子满处跑。只要时间够多,你可以选很多课。”他看向施缕,“你年纪还小,可能有点限制。不过也够你学的了。”
褚玉宣默默收回卷轴,本想在他说些什么彻底得罪人前打晕的。现在看他平心静气样,稍放下心。这时,肩膀撞上一片冰凉硬物,他回头,见贝愉提着酒壶点点自己肩,向外撇撇头。
褚玉宣脸色蓦然沉下来,但想到什么,还是放轻手脚起身随他去。
离开小亭,二人隔着三步远,一前一后走着。落步沙沙,尽头一片昏暗,不知走到哪。贝愉突然开口道:“你怎么有空来元熹,看这搬行囊的架势,要待很久。”
褚玉宣本不想唠闲话,一句有话快放憋在嘴边,说出口却是:“婚假,怎样。”
或许是这句话太不期然,不在任何设想范围内,贝愉立时顿住脚步,停顿片刻道:“徐姑娘她挺好的,真的。”又佐证似的夸起来,“呃,算命算得准,人也活泼,慧娘可喜欢和她一块儿。”
褚玉宣不耐:“我走了。”
贝愉敏锐改口:“当时不是我说的,你信吗。”
出乎意料,褚玉宣冷冷道:“我知道不是。”
“你知道不是,那你怎么?”
贝愉没说出口,褚玉宣有些懂了。那你怎么一直避而不见,怎么一直冷眼相待。
“有些事情,你可以问问你父亲。”褚玉宣恶劣一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见不到他。毕竟你是郡王嘛。”
说罢,转身离去。郡王有郡王的面子,一次不成,不会说第二次。
出乎意料的,这晚他也无梦无忧,睡得很好。
夜幕下星辰万千,有人得好眠,有人却难眠。
客栈厢房内,陈百俐一把把纸同信封甩了出去,怒不可遏娇呵道:“什么脏的臭的都敢扒在我们脚上。阿姐,你看到了吗。要不是当初……何至于此。”
陈千伶正弯着手赏玩自己的指甲,闻言,头也不抬道:“我还挺谢谢那人。要不怎么让我们天缘凑巧遇上愉郡王。你看,这不是天送来的机会。”
陈百俐一下喜笑颜开,仿佛刚才的发怒样只是幻觉。她呵呵笑道:“看来那人死了还有点子用处。也不枉我们当初推了她一把。”
“对了阿姐,刚那小厮打听到的消息,明日愉郡王会和裴公子去湖心岛,我们岂不是得?”
“好机会怎么不去。”陈千伶吹吹指甲,“顺便把该解决的人解决下。”
相隔不远处,斜对角一间厢房,也是同样信封信纸。只是已经被人撕成稀巴烂,连拼凑都不能够。
胖子犹嫌不足,非要把纸片全扔进灯碗里才罢休。见俱已成灰,他呼哧喘气坐回床铺,却屁股一硌,手一摸,原来不小心坐到那两根“长筷子”。
顿时,怒气直冲天灵盖,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扇出去,恍若间面前站着的是那个小贱人。巴掌确实落到实处,但挨巴掌的人一声没吭。
何家少爷忍着手臂处针刺般剧痛,恭敬俯身劝慰道:“少爷息怒。据我打听的消息……”剩下耳语融进风里。
胖子咪咪眼一亮:“湖心岛?那没人的地方多得是。哈哈哈哈哈,发生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从两间厢房窗前往外望,俱能看到仆役居住的房舍。如果再仔细一点,便能发现,一张桌子上,也有同样的信封信纸。
小二一把抄起信纸叠好,压着怒气道:“别说有的没的,你到底去不去。”
一个尖锐女声不依不饶:“去,怎么不去。不就是湖心岛,谁不去谁孬种。再说,人在岛上,多好的机会啊。”
对啊,人在岛上,多好的机会。
此时距离全员到齐,正好十个时辰。上岛人数,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