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对对子又不是杀头
伙计说罢向子因一招手,随即往右前走了几步,向大堂柜台里的蓝衣姑娘大声喊道:
“菠儿姑娘,这位公子说能对出下联,你俩随极姐日久,听听看他说的可行……”
小二一转头朝木子因、笑道:“公子爷,您就不用客气了,请吧!”
柜台里的红、蓝两位年轻姑娘,先前见木子因低吟着离开,以为是知难而退、也不以为意。
而今骤听小伙计高呼,称有人能对出老主人、遗留的绝妙楹联,两位女少主听罢、似乎产生莫大的兴趣和喜悦。
待看清随店小二而来的神秘宾客,姑娘们的目光顿显异样,满脸兴奋一扫而空。
木子因硬着头皮、走近柜台面前,心想取笑就取笑吧!穷途末路或许也是出路,就听穿蓝衣服的姑娘脆声问道: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这个……”
木子因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一问,稍稍犹豫,脸羞红得难以启齿,这‘不满月的状元郎’,闹得他在京都灰头土脸,已尽人皆知,传为笑柄,实在不好意思直说,但不说又不符合他的个性。
“小生姓木,草名子因,见笑见笑了……”木子因低声回答,无趣得真想转身离开。
“哎!听着这名字挺熟,倒像是今春的新科状元大名,但看你这身行头,莫不是同名姓的另一人?”
红衣姑娘眨巴着眼睛,以略带稀奇的表情疑问。
“嘿嘿!像这样的木头,京城有一根就已笑煞繁华,再来一根,岂不天下大乱,惊煞世人。”
木子因心道,反正京城知道的人多的去了,再多上一二人认识也无关痛痒,我也就豁出去了,等筹足路费回梨花谷,再不来此间献丑了。
哪知红衣姑娘听出了名堂,连声道歉:“原来是今岁的新科状元郎,得罪得罪!”
“啊!果真是状元登门,菠儿不知、多有失礼,请公子原谅……”蓝衣姑娘忙欲走出柜台赔礼。
木子因倒不以为然,尴尬一笑摆摆手,转身踱步自娱自说:
“纯属不值一提,小生贻笑大方将近一年,此间两位笑笑无妨,若是真的赔礼、道歉什么的,小生反而觉得不美,则如鲠在喉不是滋味。”
随后望着墙壁相框里的联句,想起自己后半年遭际,似乎深有同感,一边念一边附带解释:
“寄宿官家,牢守寒窗空寂寞,此联字字有家,然人无家心更无家,实乃沦落之子寓人篱下,凄苦不言自明。下联可用‘愁思恳愿,忠悬急患悉慈悲’,一上一下首鼠两端对照人情,其心境如何不同一目了然。”
这一联句也是他对自己仕途夭折、状元笑谈半年来的渗透心情,语调一转又说:
“当然或是我等自寻烦恼,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也有一联‘迷途远避,退迴莲迳返逍遥’,可此中境界,凡夫俗子自是难以企及,只怕无甚帮助……”
说着子因转过身,伸手一指二女身后、高悬的金剑碧波画卷,接着继续说道:
“这儿也有一联‘珍玩璀玮,珠环琕珮璨玲珑’,只是此剑不知真假,不然此联纯属游戏堆砌。”
“唉,真巧!这下联里有天主的雅名,只是这宝剑我们没见过,得空我们一起问问天园主人。”
红衣姑娘一阵惊喜,不由笑对蓝衣姑娘说道。
“妙!妙!对的好、解的也好。”
说着,从柜台右侧的门帘里面走出一人,此人年纪轻轻,似乎比木子因大不了几岁,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紫衣对服、端的不俗。
两位姑娘一见年轻人开口,笑着问道:“二当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天孙公……天主知道吗?”
紫衣年轻人一抬手,向红蓝二女示意一个眼神,然后对木子因说道:
“这位公子虽然衣冠俭朴、貌不惊人,却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在下今天有幸见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木子因此番混迹京城,日益拮据所得近乎乞讨,一人一犬、饱一顿饥一餐,人模狗样憔悴落魄,枯槁不堪精气神几无,与在姑射山摆弄琴棋书画时,那种潇洒自信、风流倜傥判若两人。
今见紫衣人彬彬有礼的赞美,只当是客套虚话,因此随口答道:
“不敢!木某借道而过、好奇而入,附风弄雅之顽疾,已病入膏肓,信口胡诌几句,姑妄一笑置之……”
木子因此刻、不得不收敛自信,揶揄自嘲一番。
红衣姑娘嘻嘻一笑:“二当家外出有时,今个儿来的可巧了,这位新客,可是今春状元郎木公子……”
“啊?原来贵客就是新科状元,哎呦……幸会幸会!”紫衣人抱拳施礼,态度极是尊崇,没有丝毫轻视、讪笑之意。
“惭愧惭愧!木某名不副实、有辱雅闻,观兄台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必定是一位高人,斗胆讨问名讳上下,可否见告?”
“木兄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