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终）

“成绩是我和她永远跨不过的鸿沟”张浩继续讲着“高考成绩下来，打破了我们的所有。”

我听着，了解了大概。

高考成绩下来，张浩还有张梓楦双双落榜，其实不止他们，那一年考试太难了，班上大部分人都没考上，也都准备复读。

张梓楦依旧没心没肺，她给张浩打电话“张浩，你考了多少呀？”

那时候的张浩正伤心，忽略了张梓楦颤抖的声音“四百五多一点。”

“哇，恭喜你呀，过了本科线啦。”张梓楦好像很兴奋。

电话这头的张浩正郁闷，听到恭喜后，心头一梗，没好气的回答“恭喜什么呀恭喜，现在成绩只能上民办二本。”

电话那头的张梓楦明显愣了愣，最终竟是她道歉“对不起呀，浩哥，我没想那么多，我也没考上，我才考了四百三十几分，我不应该拿你和自己作比较的…”。

“人家恭喜你还恭喜错了呀”我指着张浩骂，这暴脾气“你呀，也就仗着人家喜欢你。”

“我呀，也就仗着人家喜欢我，可不是吗…”

张梓楦小心翼翼的问张浩“浩哥，你准备复读吗？”

张浩“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不耐烦。

“我也复读，你准备在哪所学校复读呀？”

“就本校。”张浩搪塞着。

开学却在B校碰见了张梓楦，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或许是张梓轩听出了电话里的不赖烦，或许是想要换个环境，最终却和没有说实话的张浩又在一个学校，不止他们，班上很多人都来B校补习了。

张梓楦大大咧咧的，甚至为张浩找好了借口“同桌，你也想换个环境学习吗？好巧，我也是。”

他们继续当同桌，在第一次月考后，张梓楦主动换了位置，她说“同桌，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学习。”

张浩抬头，却看见梓楦的卷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

“我以前怎么能够怪她呢？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想学好，她高考没考好，还忍着伤心恭喜我，我还…”张浩眼角又红了。

在张浩口中，我知道了张梓轩虽是家里的小公主，家里只希望她快乐就好，但张梓楦不这样想，她有个姐姐，亲姐姐，是张梓楦偶像，比张梓楦大两岁，当年考了五百六十多分，进了医科大学。那时，张梓楦说我没想过考五百六十分，我也没想过和姐姐比什么，姐姐从小就认真学习，考这么多是她应得的，我以前没努力，现在想好好学习，就想考个大学。

“我怎么忘了高中三年，她明明是最认真的那一个呀”张浩继续讲着。

张梓楦在高补的时候更加努力了，甚至出现了应激反应。

“我看着她有了白发，看见她考试没考好而哭泣，可是我不敢去安慰她呀，我看着她的朋友们带着她去散心，带着她去阳台疯闹，看着她的同桌给她接热水，逗她开心，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张浩突然转了话题“你知道那种商店卖的洋娃娃吗？眼神空洞，无神，脆弱，那段时间她就想那个易碎的洋娃娃。好在她有很多朋友，好在她的姐姐会时不时请假来陪她，她爸爸妈妈甚至还来学校了，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长辈说成绩不重要，开心就好。那时候我真的好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疑惑着。

“小宇，你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对你说过成绩不重要呀？”

“他们一直说开心就好呀。”我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如实回答了。

“真好呀，真好。小宇，从小到大，我妈妈告诉我的是你要好好学习，你要做到最好。她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什么游泳，架子鼓，英语，奥数…，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海绵不断被压榨。我很羡慕你，羡慕梓楦，那次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我和她的差距，她有个幸福的家，我没有，我也给不了她幸福。”

“…”说实话，我不是很懂张浩的脑回路，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后来有人告诉我，原生家庭会对一个人有很大的影响，或许被长期打击的张浩自卑了吧。

张梓楦在朋友、家人、同学的共同努力下，很快便恢复了健康，她还是会哭，只是笑容更多。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张浩感觉他们好像疏远了。在一次接热水，两人碰面，却相顾无言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张浩很想冲上去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会疏远，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质问，从从前的无话不说但现在的相顾无言，张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浩不知道的是张梓楦一直在等，等一句问候，等一句关心，甚至是等一个解释，然后她什么都没有等到。她不知道现在她有没有走近张浩心里，她甚至自我怀疑，曾经的种种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种情况维持到第二次高考之后，张浩查了成绩503分，他拿起手机想和张梓楦发消息，“多少分？”“你还好吗？”“查到成绩了吗？”编辑的信息删了又删，最终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