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的光芒揽于翼下，不至于消散。

进屋时，暖气充溢一室，温盈却终于感觉到体内血液恢复流动。

换完鞋，她不知该不该继续往里，因为这实在不太像有人住的样子。

大平层，一层一世界的空间视野，大面积环幕窗景纵览北城夜景。车灯、霓虹像星星，沿着城市脉络相连，编织成一张五光十色的大网，罩住整座钢铁森林。

现代文明的璀璨，让原本的光亮失色，夜幕如空无一物的旷野。

像这个房子一样。

家具很少，为数不多的也呈黑白灰色调，与流光溢彩的夜景截然相反。

温盈却给季茸茸买了一层公寓，装潢得很是热闹缤纷，她怕茸茸一个人看窗外时，对抗不了来自城市喧嚣的孤寂。

她想象不出在这个房子，独自一人，面对脚下的靡丽世界。

江明宗没发现她异样，径直入了厨房，“想吃什么？”

温盈却想得远，一下露了不符合女明星自律人设的真实想法，理所当然地回：“烧烤！”

安静短瞬，他走出厨房，手扶着推拉门，“在这烧烤，想趁机害我呢？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她回过神，趿着拖鞋到他跟前，昂起头，气焰嚣张，“明明是你问我的，你——”

“你什么你？”江明宗一把抽掉她墨镜，“还不叫人？”

“啊————！！！！！”

长久沉闷冷清的空间，从未光临过一道如此嘹亮的C6女高音。

温盈却气焰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就地蹲下，捂着脸，“你转过去！转过去！墨镜还我——！”

“我的地方，不收留小瞎子。”

说完，江明宗反手扔掉，一摁，智能垃圾桶打包密封好，还贴心地往上顶了两寸。

温盈却要去翻垃圾桶，他眼疾手快，手掌像捏海绵一样捏住她的头，威胁更是信手拈来：“你敢翻，明天这段监控，就会出现在热搜上。”

“你有病啊！”她崩溃，摇头晃脑想甩开无果，空出一只手，掰他钢筋一样箍住半个脑袋的手指，明明没怎么用力，压迫感强得像随时随地能把她捏成颅骨骨裂。

闹得温盈却马上急眼前，江明宗一把揉开她盘发，转身，“嫌不好看，就洗洗去吧。”

恢复自由，温盈却头埋进膝盖里，闷声闷气：“你这有卸妆水吗？”

“又是烧烤又是卸妆水，把我这当步行街了？逛完给你一条龙服务？”

温盈却第一次发现他嘴巴这么可恶，恨得她牙痒痒。

却没发现先前占据心腔的沉郁悄然散尽。

温盈却去了卫生间，绝望地面对一脸防水却不防眼泪的化妆品。

——晕得像鬼。

十五分钟后。

给这张上了保险的脸差点搓下来一层皮也没卸干净，眼眶周围深一层浅一层的黑灰斑点。

温盈却焦躁地来回踱步，又不知道该气谁。

哭是她哭的，江明宗这没卸妆水也是再再再正常不过的事。

更郁闷了。

最后，她揪下来一条毛巾，搭在头上遮住脸，像新娘盖头，出门，嗒嗒嗒地走出反客为主的气势，准备跟江明宗严肃论论，女明星顶着花妆严重的一张脸接触空气，对她心灵会造成多大的打击。

叮咚。

“开门去。”江明宗听见她出来，自然而然地使唤。

温盈却也不知脑子哪里短路了，居然真就掉转方向，毫无防备地开了门。

“啊————！！！！！”

这个房子如果有耳膜，怕是会穿孔。

温盈却下意识陪一声：“啊————！！！！！”

“闭嘴！”

有耳膜的主人忍无可忍。

詹远和温盈却，隔着一道洁白毛巾，错愕地对视。

安静片刻，詹远提着两大袋子紧步到江明宗跟前，哆嗦着问：“明总，就就就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您您您您您看见您家进进进女鬼了吗？”

“什么女鬼！”温盈却被说应激了。

她明明盖着毛巾，怎么这都能看见！这人变种人透视眼吗！

“你你你你啊——”

“你侮辱人啊！”

“你吓唬谁啊！”

“#%￥%&……”

眼看着两个成年人凑不出一颗完整的脑袋，江明宗平声静气地“劝架”：“再吵，我给你俩都扔下去。”

温盈却：“……”

詹远：“……”

江明宗拿筷子挑起一点点“盖头”，詹远才相信，这女的是温盈却。

可他还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这个像死人住的房子出现别的女人的气息，更接受不了江明宗吩咐他买的卸妆水真是给女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