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

高三那年，因为高考政策原因，我必须在学籍所在地参加高考。

我再次回到了宁江。

距离高考还剩三个月，我转学到了一中。一中高三复习进度很快，但还好能赶上。

好不容易周末有了空闲时间，我打算回一趟宁江中学看一看。

那年走的匆忙，他还不曾同她道别。

我走到初一（一）班教室，再次坐在当年的座位上，仿佛回到了当时。

那时候，江辞坐在前面。我偶尔上课无聊时，喜欢盯着她后脑勺看。

说起来奇怪，她身上好似有魔法，我总会被她吸引。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时，看到她因为英语偏科而懊恼，便借着监督学习，帮她补习英语。

她很细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那年寒假，每一次见面，她总会给我带些小惊喜。

我知道，那都是她精心准备的。

我和她有一个约定，也不知道她此刻是否还记得。

每年生日那天，我总会在想，她一定在某个地方，默默祝福我生日快乐。

那次去山里游玩，我发现她身体体质是真的不好。

真为她中考体育担心。

那天她和我说了好多话，跟我讲了她许多小时候的事。

她说，她小时候总被人欺负，自己不敢还手，也不敢跟家里人说。

她说，有人往她后背灌小蝌蚪，还把青蛙甩到她的脸上，把她吓得哭了一路。那男生见她哭了，就不敢来惹她。

她说，她那天是真的怕了，回到家里哭了好久。季萍问她怎么了，她就是不说。

我至今还记得，她当时说到这些时，眼里闪着泪花。

我知道她当时一定很无助吧！

我想，若是我在，我一定会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从山里回来后，她开始疏远我，不愿和我说话，最后还主动换了座位。

那段时间里，我心里很烦躁，更多是委屈。

我问张晶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疏远我？

张晶扭扭捏捏不告诉我。后来在我不断追问下，张晶终于肯告诉我了。

她说，“江辞喜欢你，你知道吗？”

江辞喜欢我？

听到这个回答，我登时懵了。

她喜欢我，那我是不是喜欢她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是的我给不了。

＊

艺术节那次，我报名参加了。

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江辞从不与人说自己生日，他只是无意间在李飞桌面放着的学生资料信息上看到的。

他原创了一首歌，名字叫《秋辞》。

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在台上唱完这首歌，我看到了观众席里，江辞离开的身影。

她刚才哭了。

我站在舞台上，哪怕灯光黯淡，可我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我发现了她一个秘密。她难过时总会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自己消化悲伤，而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她很会骗人，从一开始就骗了他。

第一次初见时，她脸上的笑依旧历历在目，那双清澈的眸子，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我下台时，刚好看到在后台的杨晶。她正巧也是在找江辞。

我告诉她江辞去了哪里，还告诉她，荡秋千能让人开心。

最后，杨晶带她翻墙出校门了。

我远远站在远处，目睹了她爬墙的整个过程。

她当真是好学生，翻墙笨手笨脚的，一双眼睛是不是圆溜溜地侦查四周。

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可爱。

只是第二天，她们还是被发现了，还被罚写了检讨。但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后来，她似乎不介意跟我说话。偶尔碰上，依旧会笑着和我打招呼。

＊

临近期末，家里准备搬家，要离开宁江。我不得已要离开了。

我想跟他们道个别。

后来，我在期末考试结束后跟班长提议全班聚会。

本来是想着直接告诉大家，我要离开的消息。可看到江辞时，我却犹豫了。

我打算不告诉他们，悄悄离开。

聚会结束的时候，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大家。江辞的礼物，是单独送的。

看到她接过礼物的那刻，我心中既希望她打开，又不希望她太早打开。

后来，我走了。

只有张晶知道。

7月22日，坐上客车后，我知道江辞要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了。

我失约了。

她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