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赵元僖归心似箭，大步踏入王府。

一直提心吊胆等着刀落脖子的许王妃在廊下远远看着他，终是下定决心退避左右，跟在赵元僖身后进入书房。

“王爷。”许王妃轻唤。

“如你们所愿我输了。”赵元僖站在书架前整理书装入小巧的半臂高书箱内。

不见欣喜，许王妃放浅呼吸轻步靠近。

专注的赵元僖嗅到一股极淡的兰香味，眼神冰冷手未停下：“你用香下毒，有没有想过我自小泡在药罐子里，久病成医。”

计划败露，许王妃脸色苍白瘫倒在地。

将想要的书都放到书箱后，赵元僖方回头看许王妃。

“我不喜欢蠢人，尤其是蠢而不自知的。不过咱们之间的缘分也没有几日了，你记得把新找的大树抓的牢些。”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和刘娘子私下有牵扯，许王妃不解的看赵元僖。

身体已经发出警告，蚀骨的虫子啃咬骨髓，赵元僖面不改色的忍住痛意移步到躺椅上：“这箱书给刘娥，告诉她我输了她也赢不了，滚吧。”

越了解赵元僖此时越害怕的许王妃，狼狈的站起来抱着书箱走出这间压抑的屋子。

赵元僖躺在这最熟悉的地方，昏昏欲睡。

一生要强，终究敌不过天意。

宫里，左侍禁顶着太阳跪在殿外的青石板上。

赵相和镇国大将军、都指挥使在殿外等了许久才有内侍过来带他们进殿。

看过当值太医，服下解药的赵光义端坐在龙椅之上，下面站着赵相等人。

赵相一字一句讲着朝政，哪怕明知殿内如今没人关心这些。

许王府有侍卫快马从府内出发奔向皇宫，宫门口的三班奉直得到消息快步奔走与宫道，紫宸殿刚被解开绳索的内侍低着头进入。

“官家，许王仙去了。”

满屋震惊。

还在想如何处置儿子的赵光义颤颤巍巍站起来：“胡说八道，元僖刚从这好好的走出去，才一个多时辰人怎么会有事。”

内侍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回过神的赵恒出声请求：“爹，我去一趟二哥府。”

“对，对，你带着侍卫去，看是不是他玩的新把戏。”赵光义声音嘶哑整个人没了精气神。

心里已升伤感，赵恒快速离去。

先是宫里的异常，再是官家骤然失子，赵相等在殿内陪着不敢轻动。

不过许王和襄王之间的争斗，从现在起有了结果了。

许王府失去主心骨后从上到下乱成一片，赵恒到时满府哭声，跟在后边的曹利用让人围住整个许王府。

以前也曾多次来这座府邸的赵恒不顾跪下的求饶声，径直走到赵元僖的书房。

门大大敞开，苍白着脸的赵元僖躺在躺椅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赵恒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老二，二哥，别闹了，爹在等你呢。”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

两行眼泪流下，赵恒退出把门关上。

快马回宫的赵恒顶着赵光义期盼的目光哑然无声。

他的元僖没了，想到白日儿子跪在自己腿边的声声哀求，赵光义忍着喉间腥意道：“让大理寺查死因。”

“你们退下。”

殿内很快空无一人。

一子远走今生不见，一子阴阳相隔，赵光义原本挺直的背部弯曲了下来头顶白发多了几缕。

许王府被围丧事传出，黄恒裕震惊之余马不停蹄给刘娥报喜讯。

太快了，风雨欲来。

刘娥道:“红玉让院子里的人把所有颜色鲜亮的东西都撤下，门上挂白布。黄掌柜所以咱们能控制的店铺三日不营业，雇佣之人为许王服丧。”

黄恒裕虽不解如此隆重有何原因，却还是立刻去照办。

禁军动静太大也瞒不住外面什么，整个汴京城像是浑浊的湖面上突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寂静无声。

赵恒带着大理寺周少卿到许王府。

王爷身死，周少卿顾不得想官家此举对太医院的怀疑，亲自来探真相。

细细检查后，赵恒与周少卿去宫里复命。

许王妃抱着书箱呆坐在自己的床上，他为什么会死？他凭什么这个时候死？

五官扭曲的许王妃知道她此时自尽，对家里来说是最好的，可她不甘心，她还年轻她还能活着。想到与刘娥的交易，许王妃快速找到纸笔写下求助信，然后连带书箱给陪嫁的侍女。

“假山有一条密道你知道位置，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去找刘娘子，告诉她我还有用，让她救我。”

侍女不敢耽误，立刻避着人前去。

在小院内收到几份重礼的刘娥，一边让人登记在册一边想着赵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