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汗耕 以智买种
临近黄昏,宋思贤逆着光拖着铁锹归来,他还未近家门,影子就遮住了门口迎接他的宋念慈。
宋念慈一蹦而起,边笑着迎过去边大叫着:“哥哥归来了!”
宋母听到宋念慈的叫声,拿着铲子从屋后转出来,“大郎回来了,食饭啦!”
宋思贤看到宋母与妹妹也一扫疲惫,赶紧将左手的铁锹换到右手上,拉着妹妹一起归家。
宋母也迎着走来,“大郎今日可辛苦?可能承受活计?”说着又有泪花闪烁。
宋思贤急道:“不算辛苦,能承受。”他害怕说慢点宋母就能哭出来。
“我儿从幼起也算锦衣玉食长大,何曾受过如此委屈。是为娘的没有用,让我儿过上抡锄翻土日子。”宋母说着心酸,宋念慈也想念以前呼奴唤婢的好日子,听着宋母的话哭了起来。
宋思贤吓的赶忙将铁锹扔在一旁,轻轻地抚着宋念慈的头发,“娘不要如此,都惹得念儿哭了。我这年岁在村中也是个小大人了,那林家大郎也如我般大小,也已承担农务。”
他认真地对宋母说:“在我们离家前,我对父亲保证过会照顾好你们,我会做到的。”宋念慈也想起答应父亲以后要少哭的话,赶紧擦干净眼泪,但她的手黑黑的,擦的最近晒的有些黑红的脸更黑了。
宋母与宋思贤看到宋念慈的猫脸都放声笑了起来,宋母道:“是啊!和以前不同了,是娘的错,大郎真是长大了。”
“念儿还不快来和我一起洗脸洗手方好食饭啊!”宋思贤笑的有些揶揄。
宋念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撇下哥哥跑到河边先洗去了。
洗完手脸,宋家兄妹围坐在草屋旁一张大石旁,大石上放着家中仅有的三只碗。
等宋母坐下,大家动筷食饭,今日饭仍然是荠菜粥,量不多但大家吃的香甜。
宋思贤吃着粥饭,微微皱着眉头,右手稍稍有些用不上大力。
宋母细心瞥见,她猛然抓住宋思贤的手,“大郎让我看看你的手。”
不等宋思贤拒绝就掰开他的手指,宋母看到宋思贤右手通红,手心有多处已磨破皮。
宋思贤怕母亲与妹妹又要开始哭泣,连忙抽出手对宋母解释道:“我这手是因今天才开始务农事不适应,等过一段时间农事熟练就好。也怪我今天农具选择不当,铁锹不适合开始整理农田使用。今天我听了隔壁王老爷子的经验,明日便不会如此了。”
宋母与宋念慈还是哭了,宋念慈的眼泪滴落到米粥里,感觉嘴中的米粥都弥漫着一股苦味。
“我儿的手本是应握笔杆,现在却拿锄头,真是苦了我儿啊!”宋母悲不自禁,声音都颤抖了。
“娘,噤声!”宋思贤赶紧环顾四周,发现无人才松口气。
“娘以后不许这样说了,把以前的都忘记,你们不要忘记父亲说过的话。”宋思贤又一次警示宋母,“不要让他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否则……”
宋母与宋念慈打了个机灵,都点头应是。
三人默默吃好饭食,宋念慈主动收洗碗筷,宋母也拿出洗净的破布给宋思贤包扎右手。大家动作都很快,因为天将要暗了。
等宋家三人又一次围坐在大石旁,天也完全暗了下来,星星铺满整个夜幕,弯月远远地被北面的一座黑色的阴影背着,像是一个老龟在带月亮远去。
远远隐着村中偶尔的狗叫,近些可以听到河边的蛙鸣,蛙鸣声中还参杂着隔壁王家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小孩的吵闹声,女人的呵斥声。宋念慈从这些声音中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住在她们草屋附近的蛐蛐声,很清脆,很有规律,也很催眠。
宋思贤将趴睡在石头上的妹妹抱回屋后,又坐回大石旁。
“今日我去了村正家询问是否能有稻种帮忙匀一些出来,村正有些为难,恰好村正家大郎说他二叔家有一些,然后我又拜访了赵二叔家,他家是有种子不过需要购买。”宋思贤与宋母交代今天另一件重要事宜。
“买卖是应有事宜,不知价钱几何?”宋母关心道。
“赵二叔要三十个大钱。”宋思贤边说边喝了点水。
“三十钱算多吗?”宋母有些茫然。
“娘听我说道一二。”宋思贤解释道:“当时我也觉得三十钱不值一提,本要随口答应,但赵二叔家有一女对着我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我感到不对,遂装作为难样,需要归家考虑。”
“那他家哪里有猫腻呢?”宋母还是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随后在田间询问王老爷子才知他家的稻种是来才买的,以前种的是麦子,并不知行情。”宋思贤也不兜圈子了,“他家买了赵二叔家三十钱的种子,等几天后无意去县城才知,宜阳县中粮店售卖稻种,四亩地只需十文足矣。”
“真是黑心,何必为难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啊!”宋母有些气愤,“那我们就去粮店买不就行了。”
“那娘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