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小囡囡
刚过冬至不久,天就迅速的冷了下来,早起屋外地里还挂起了霜,更别提这山里了,丁媒婆坐着去吉山村的牛车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跟车里几个婆婆妈妈们聊着天,"我说张婶子,你们住村里可真是不容易,这一天光坐这牛车了,来回得两个时辰吧?”
一身灰布袄,头上裹了层薄薄的麻布比之住在县城里的丁媒婆明显的更抗冻更朴素些“可不是嘛,昨么子一大早天没亮就等着这牛车去县城里,今朝一早又这出,要不是我那表姑家孩子满月得去看看,我可是不愿出这老远的门,平日里最多跑趟镇上,油盐酱醋啥都有。”
丁媒婆笑笑,”我听说镇上米粮铺子的吴掌柜家的女儿年后个把月及笄?你们可认识?”“当然认得!”
可说是做媒婆的呢三两句聊着天就开始进行业务扩展了,“吴掌柜他家啊价格公道…."听着几个婶子婆婆的聊着天,丁媒婆已想好了这次走完吉山村的这趟,立马转去进化镇镇上找吴掌柜谈下业务。
这丁媒婆年纪不大才30出头,祖籍原是绍阳府曲州县人,家中兄弟众多,父母又重男轻女,自小不受重视。
自个丈夫原是个人到中年的货郎,走货中看上了花季的丁媒婆,便花了5两银子娶了过来。说是娶,不过就是买断似的。什么像样的仪式物件都没,直接带回了同在绍阳府的会吉县。
货郎条件不错,已无父无母,有屋无债,平时就是走街串巷倒卖点东西养活一人全家不饿,这会多了一张嘴也不成问题。
婚后两人起初倒也和和睦睦,丁媒婆年轻时候也不多话安安静静地,手上却是麻利干脆地。知道老家那头没什么情分,只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便是,多年重来没有回去过也不惦记。
对货郎倒很是上心,照顾的妥妥帖帖,知道只有抱住丈夫大腿自己才有好日子过,可婚后好些年一直没能怀上,货郎多有些怨怼,还想休了她。
只是丁媒婆看着安静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家里的钱财都牢牢地抓在手里,跟街坊邻居,族长长老,各家铺子老板老板娘,都处好了关系,只要货郎敢有二心就是一个字 “闹!”,让他没钱又没脸。
几番下来货郎表面上也安稳了些,可是无后一直是心里的刺,便开始找寡妇偷起了情。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还告发到丁媒婆那儿,一出大戏自不必说。
货郎没脸,风评跌落谷底,没人卖东西给他,自然没办法出去跑货,只能给人打打短工,混口饭吃。
可丁媒婆从此却是一日比一日厉害了起来,到处东家长西家短,慢慢的开始了做媒婆的职业道路。
许是此消彼长,货郎越来越没了样子,还跑去玩牌赌钱,输了回来叫嚣丁媒婆要钱,丁媒婆自是不惯着闹去族里,货郎没要到钱又是好一顿没脸。
只能喝酒消愁,可还不出赌债没多久就被要债的堵了路,狠狠打了一顿,烂泥一样的扔在巷子里。第二天才被巡逻的衙差看到,等带回家已经去了大半条命。
丁媒婆只得一边花钱给丈夫医病,一边告了官想办法平了赌债的事。可没想到这货郎任是没能熬过去就那么走了。
自此便有了如今八面玲珑却无依无靠的丁媒婆。
山里的天真是说变就变,丁媒婆走出这趟说媒的屠户家里,便往镇上走去,吉山村往镇上走路差不多半个时辰,现下也才未时,还不晚。
没想到半路便开始飘起了雪,看着越下越大的趋势,丁媒婆心里骂了起来,“要不是这老光棍给的媒金多,这乡下地方谁爱来谁来!”怀里揣着成事儿了的5两银子加上前些天的定银,还有说好的成婚当天的谢银,里外里加起来这趟能得8两,只得又冷又急的快走了起来,心里MMP,嘴角还是怎么压也压不住。
这雪一会儿便在泥地上铺了一层薄毯,一脚一个印子,湿滑的很,丁媒婆此时只管往镇上冲啥都顾不上,想着实在不行还是找个茶寮,或是住家躲一躲。
正想着呢,前面有个空着的茶寮,便赶忙跑了过去,“店家!店家!”喊了2声无人应答,想着是不是天冷歇业回去了,便自顾自走去后灶打算自己烧水,来一杯暖暖身。
一掀灶盖,吓的丁媒婆大叫一声后退几步,“啊!这这这…”丁媒婆环顾了四周发现没其他人,深吸口气往前看个明白。
只见一个襁褓,里面裹着个小猴子般的婴儿,脸都有些发青了,鬼使神差的,丁媒婆抱起孩子,探了探孩子小鼻子,还有气!
立马把自己最外层的袄子脱下来包在了襁褓外面,然后放到了茶寮的桌上,解开襁褓下面的一瓣,哈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搓热,伸进去捂在孩子冰凉的身上,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手里不停的搓着。
丁媒婆自己没生过孩子,可是常跟三姑六婆们一起也是知道点的,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估摸才2-3个月,怎么就被扔在了这里?难道因为是个女孩?
摸到孩子身上绑着个红色玉石,丁媒婆不识货也感觉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