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面圣
“阿爹,万一日后萧将军真对琅儿不好,你可一定要站在我这边给我撑腰”
沈琅跪到沉国声腿边扯着他的衣袍撒娇,她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娇俏,活脱脱一副蛮不讲理的女儿家模样。
“好好好,阿爹不站在你这边难不成还站在萧牧白那边么”
沉国声轻轻抚摸着沈琅的发顶,绸缎般的发丝从他粗粝的指尖滑过,许久他都没有享受过女儿像这般亲昵的靠近,没想到再次体验之时他就已经快要看见她嫁人为妇。
岁月还真是不饶人。
“阿爹,这么说你答应琅儿啦”
沈琅抬起头兴高采烈地望着沉国声。
“你都已经为这桩婚事给我跪下了,还说什么不同意就不起来,你说我能不答应嘛”说罢,沉国声宠溺地刮了一下沈琅的鼻子。
“我就知道阿爹最疼我”沈琅继续撒着娇。
“好了,既然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还不赶紧起来,咱们府上唯一的大小姐一直跪在地上算个什么事”
“更何况你以后要为人|妻甚至要为人母,做事可不能一直由着自己的性子,要多稳重端庄些,省的外人在背后嚼我们御史府的舌根,说我们没把你教好”
沉国声故作严肃,他虽不想同女儿说这些,可毕竟日后进了萧府就成了萧家人,许多事属于萧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就算再有心也很可能无力及时帮衬着女儿。
那还不如在女儿还在家中的时候多给她传授些经验,这样日后也能尽量不受欺负。
“谁敢嚼我们府上的舌根我就撕烂谁的嘴”沈琅连忙站起身恶狠狠道。
“呸呸呸,女孩子家家怎么能成日把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放在嘴边”
“阿爹,我这不是想护着咱们御史府嘛,有些道理您去跟那些不认理也从不讲理的家伙是怎么都说不通的,唯有拳头和流血才能震慑住他们,让他们明白咱们不是什么软柿子,不会轻易被控制拿捏”
“哎哟,你阿爹我还没死呢,哪能需要你来护着御史府”
沉国声面色蕴怒,表面看着严肃,实则却为女儿的懂事感到既心惊又心疼。
真的不需要吗?沈琅不这么觉得,前世父亲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大抵就是他身子骨硬朗还能继续为她们撑起一片天,可后来沈琅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仅凭人力就能扭转既定的结局,父亲那一颗铮铮不屈的铁血头颅到最后还不是被不知真相不明缘由的刽子手无情砍下。
从那以后,沈琅就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未雨绸缪,不论是为她自己还是为沈府冤死的数十口亡魂。
“阿爹,咱不提那些扫兴的东西,女儿记得阿爹说过萧将军在上早朝的时候请皇上赐婚,那皇上是作何反应”
“皇上?噢,我想起来了,说起皇上的反应我还真觉得有点奇怪”
沉国声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拍手。
“奇怪?爹爹不妨跟琅儿说说皇上奇怪在何处”
沈琅觉得好奇,自几年前大殿一别,她已有数年未见过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友,中途虽阴差阳错险些做了夫妻,不过好在最后及时止损才终于没能后悔一生。
年少时那个怯懦小心沉默隐忍的少年郎竟摇身一变,成了如今人人称赞圣明贤德的年轻帝王,这几年里他与她都变了许多,他展露锋芒政变成功,而她替他驻守边关收复万里河山。
两小无猜的二人最终也会走向各自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为她的帝王,她是他的臣子,高座明堂俯瞰天下的帝王与手持剑刃血海厮杀的将军本就没什么可能。
“早几年也有其他的官员请皇上赐婚,但他们无一不是被皇上欣然应允,整个大殿的气氛轻快又融洽。但今早萧将军求皇上赐婚的时候,皇上先是大骇,旋即又问萧将军是不是昨日喝多了酒今晨还没醒”
“萧将军回复不是并又再请了一道的时候,皇上的表情就跟”
沉国声皱着眉头又思索了一番,半晌才试着给出了一个他觉得比较贴切的形容。
“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脸色铁青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直到身旁的太监端来一杯润喉的清茶给皇上喝下去以后才勉强能开口”
“而且”沉国声低下头附在沈琅耳边,煞有其事地说,
“皇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萧牧白,你疯了吧””
“皇上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沈琅心头一凛,在她印象中谢裕之最是刻板守礼,从前被封亲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严格约束自己的行径,待人接物都叫人挑不出错处,是当时定陵好些老资格的夫子瞧上眼的未来女婿。
能当着众朝臣的面说出此等“有辱斯文”的粗鄙之语,想必谢裕之的确应该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可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呢?难不成他跟萧牧白私下相熟,知道她和萧牧白从前的底细?
不可能啊,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