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
一起出去喝杯酒。
林晨安没有去,他已经知道范楚席的路引上写的是去良安,去良安最顺的路便是先坐马车,而后再走水路,乘船走。
这几日船只不通行,最早的一班便是明日。
也不对,如果他们的心再急迫一点,那么其实今晚便可以离去。
已经很晚了,林晨安可以等到明日去堵他们。
可他不愿意,芸娘想要离开的心如此强烈,以前她可以对自己好,想让自己带她去京城。
如今她定然也会与范楚席一起,离开林家。
他根本坐不住,甚至连晚膳也没吃,身上似乎有些不对劲,软绵绵的,他无暇顾及,收拾了东西便开始往林家赶。
他借了同窗的一匹马,在岔路口停下,他并没有先回去林家,而是直接去了范家村。
他盯着范楚席的门,一直到深夜,终于看到范楚席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他家门外还有一辆马车在等着,范楚席上了马车便一路往集市上赶。
户外大风几乎要将人吹散,范楚席的马车几次偏离,他听见马车上的人嘴里骂骂咧咧,似乎是后悔做这一单生意了。
等那马车停下,林晨安下了马,将马儿拴好好,他悄悄地靠近。
他听见范楚席在跟车夫说话,口中提到芸娘。
他说芸娘马上就会过来,跟他一起离开这里,双宿双飞,两人这可是私奔,等他将生米煮成熟饭,芸娘肚子里怀了孩子,他再考虑回来。
车夫夸他是艳福不浅,两个无聊的人,在这样夜里,拿芸娘当下酒菜一般,荤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林晨安双眸一片冰冷,他手中摸出一把匕首,悄悄上前,趁着车夫方便的功夫,一记手刀下去,车夫只觉得后颈一疼,整个人便栽倒在溺在自己的尿液中。
范楚席听见动静,喊道:“老马,老马,你没事吧?”
老马没有声音,范楚席又打趣了几句,见还是没有人应。
他有些慌了。
他下车来叫道:“老马,你在哪里?”
四周风呼呼地吹,范楚席只觉脊背发凉,暗处似乎有野兽在紧盯着自己,将自己当成了猎物。
“谁?”他惊慌地喊。
一棵小树被风拍折,发出断裂的声音。
范楚席松口气:原来是树,吓死他了。
可是,老马呢?
范楚席心又提起来,后背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击,他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尚未反应过来,雨点般密集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咒骂的话语还没出口,嘴便被打肿了。
口中满是鲜血滋味,眼睛更是痛得肿了,什么都看不见。
他口齿不清地求饶:“饶命,壮士饶命。”
拳头终于停了下来,他被人紧紧地抓住了衣襟提起来,这天本来就黑,他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脸。
只觉得对面的人又冷漠又凶狠,他忍不住瑟瑟发抖道:“壮士,我身上有钱,你要的话全部都给你。”
对面的人不说话,良久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
“不要想着骗我,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下一个,那老马是不是已经死了?
范楚席吓得赶紧将一切都说了:“我,我在这里等人的,我跟表妹约好了,等她过来我们便一起走。我们要去良安,等会儿去河边在坐船,河边还有船家在等我们。”
“你们约得是什么时候?”
“寅时三刻,马上就到了。”
“你们就这么去良安?”
“我们还有路引,我们买了生丝,是要将生丝带去良安卖的。壮士,如果你想要的的话,那生丝也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们。”
我们?
谁?
他跟芸娘吗?
他有什么资格跟芸娘称“我们”?
范楚席不知道为何,只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后,面前的这位壮士,似乎更生气了。
“你那表妹是自愿跟着你去的吗?”
范楚席忙不迭点头,碰到伤处,他痛得龇牙咧嘴:“是,表妹喜欢我,但是她家中不同意,所以我们两个才要私奔的。”
他的衣襟猝然被收紧,衣襟成了索命的绳子一般,渐渐将他的脖子套牢。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中。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意识让范楚席挣扎,他突然灵光一闪艰难地吐息道:“壮士,如果你放了我,我愿意将表妹献给你。”
衣襟更紧,所有的空气都被攫住,范楚席以为自己死定了。
突然,他倒在了地上,空气进入肺部,他先是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而后忙用力呼吸。
他的头被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