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戒
最好,要不然,我可轻饶不了你。”孙钰钰道。
“我知道林晨安长得好看,不过,你是什么身份,你可不要忘了。”
她,她的身份?
芸娘眉头紧锁,虽然她还没有成亲,但似乎已经牢牢地跟林大福锁在了一起。
见她老实地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孙钰钰总算是出来一口心中的恶气。
她抬头挺胸走过芸娘的身边,突然回头道,“对了,或许你该读一读《女戒》,这本书很适合你。”
《女戒》?
芸娘茫然地抬头,恰好对上孙钰钰充满恶意的眼睛,“毕竟这本书是教女子如何规范自己的行为,只有明白人伦道理,才不会做出不知羞耻的事情,不是吗?”
她说完得意一笑,盈彩也在一旁朝芸娘投去轻蔑一瞥,而后主仆三人离去。
芸娘手里的茶壶一瞬间仿佛有如千钧重,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林晨安也曾说过,她应该好好读一读《女戒》。
当时她只以为林晨安是关心她,想让她读读书。
如今她才明白,《女戒》居然是这样的一本书。
原来一开始,林晨安便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与他保持距离。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同孙钰钰一样,觉得她不知羞耻,他在心里嘲笑她,鄙视她?
那他后来为什么又帮助自己?
她以为的心意想通,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一直在默默地看自己的笑话吗?
芸娘几乎要窒息,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天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笑话。
羞耻、愤怒、失望、难过齐齐地涌上心头,她的眸中迅速漫上一层水光。
然而很快,她便强忍着将泪水逼了回去。
她已经被笑了那么久,那便不要再心存幻想,不要再被人肆意取乐。
芸娘回到了地里,邹氏看到她开始骂了。
“让你倒壶水也这么慢,你是不是又在家中偷懒?”
“林大福不舒服,我又给他翻了个身。”芸娘道。
邹氏这才闭嘴,拿过水一口气喝了两碗。
芸娘回到自己的位置,拿着镰刀,继续开始割麦子。
林晨安就在她身旁,她看也不看一眼,只闷头继续往前走。
她的镰刀很快便钝了,割起麦子来,十分费力。
林晨安将自己的递过去,然后要给芸娘磨一磨。
谁知道芸娘不仅没接,连看林晨安一眼也不曾,她硬邦邦地道:“不用了,三弟。”
林晨安微微扭头,却只看到芸娘隐藏在麦子中的蓝色衣衫,连她的侧脸都没看到。
他从芸娘的声音中听出了异常,换做平常,芸娘几时用这样的口气说过话,便是拒绝,也会抬起头来笑盈盈的。
她这是怎么了?
林晨安很纳闷,让他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
农忙的这些天,芸娘对他的态度判若两人。
她十分沉闷,没有了之前的活力,跟人说话也是闷闷的。
她还躲着自己,就算是吃饭,她也会端去西屋,说是方便照顾老大。
邹氏对她这样的上心自然是满意的,只林晨安吃着碗里的饭,不是滋味。
夏日的晚上总是格外热,白天忙过之后,晚上林家人烧水洗澡之后,便坐在外面乘凉。
蚊子总是嗡嗡直叫唤,屋内实在是热,大家都出来吹吹风,只有芸娘,她就坐在自己的柴房里,也没有点灯,好似早已睡着了。
夏春花看了一眼,说芸娘会不会是热傻了。
林晨安的目光望过去,心里总觉得好似塞了团棉花,很闷很闷。
过了几日,芸娘在麦场里敲麦子,其他人暂时回家了。
林瑶也看场,她特意过来找芸娘玩。
芸娘特意向林瑶打听她的舅舅,问她舅舅都会做些什么生意,他收不收货代卖等等。
林瑶倒是没听舅舅提过,不过舅舅说过,只要是好卖的东西,他都会留心,有时候还会特意为别人捎带一些。
芸娘听到这个立刻问道:“那你可不可以让你舅舅看看这个?”
“什么?”林瑶十分好奇。
随后她便看到芸娘拿出来两个红柳条编织的花篮和扑满,这扑满做的十分小巧,不仅可以用了装铜钱,甚至可以放一些小首饰。
那花篮也可以用了放针线和布头,平时用着也方便。
林瑶自己拿过扑满,看着上面细密的纹路爱不释手。
她道:“芸姐姐,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个,可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芸娘面露羞涩,她点点头道:“的确费了些功夫,就是不知道你舅舅愿不愿意卖。”